说罢回身,揽着章昭仪便出了苗倾颜的寝殿,所去何地自不用多问,定然是玉藻宫了。
待圣驾走远,那嬷嬷回身见苗倾颜稍微平静了些,这才劝道:“娘娘,容老奴说一句,这章昭仪同你之前画下来的梦中鬼怪当真是并不相像,你厌恶她身份卑贱还霸着圣宠,也不该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太过了。”
苗倾颜几乎要垂下泪来,“本宫又何尝不想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好些,可是……不知怎么的,我一见到她,便害怕的不行,对了!小弟那边可有回信?”
那嬷嬷摇头,只道自南疆传信回来,需要一段时日,并不会这样快。
原来自从她那日将画像jiāo给苏仁后,突然灵光一闪,觉着他同那章昭仪几乎是同一时间自南疆回京,倘若章昭仪本就是同他一路,为的就是蛊惑圣心呢?
虽然他与陈青鸾都不承认与章昭仪有旧,可是自扳倒了温皇后以来,两厢再没有实质上的往来,他一走数月,许是觉着一个没有根基又无法爬到高位的女子更好利用。
毕竟不论是派苏仁去做那随军的监军,让他数月无法亲理京中事务,贬了好些被弹劾的阉党官员,且在他凯旋回京之后,也并未再给他实打实的封赏。本朝独一份的诰命夫人,说出去名声似乎响亮,实则就是个笑话罢了。
想到此处,苗倾颜便觉着自己并不能全倚靠着苏仁,然而又不yu叫亲人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便只命人传信给她在地方上任的堂弟,叫他帮自己调查那章昭仪的来历。
又挺过几日,苗倾颜终于等到了回信,然而结果却是令她有些失望。
她堂弟以为这女子被自家大姐盯上,乃是因为狐媚惑主。所以倒是尽职尽责地将她的过往都搜罗了来,顺便呈上了她当年还待字闺中时的画像。
信中说,这章昭仪闺名叫做章玉心。她那做土司的父亲十分崇尚儒家文化,不仅给他的子女们都起了官话的名字,并且还给他们请了先生来读书识字,甚至效仿大楚的权贵人家一般,不许女儿随意出入放浪。
是以虽然南疆地界民风开放,然而章玉心却并无可利用的情史。
而那画像上的小姑娘,同如今的章昭仪面容颇为相似,只是面带羞涩地笑意,少了如今的妩媚与诡谲,却是活生生地带着灵动与可爱。
苗倾颜一见到章昭仪,便耗子见了猫,可是看着这画像竟毫无波动,她问身边伺候的宫人道:“写画上的人当真是章昭仪么?本宫怎么感觉不太一样呢。”
被问到的宫女边上前一步。探头看了眼画像,斟酌着道:“容貌是有些像的,可是总觉着不如现在玉藻宫里头的那个那般……妖艳,而且神情也不同。”
苗倾颜得到了认同,知道并非是自己的错觉,这才略微放了心,更是认定了现在这个“章玉心”乃是旁人易容假冒的。
她自始至终便不曾全然信任苏仁,如今认定了章玉心乃是苏仁自南疆寻来送入宫中蛊惑圣心的妖邪,便冷静了下来,吩咐道:“既然皇上前几日还要本宫去找光明寺的高僧来,那本宫自然要领了这份好意才是。哼,那狐媚子是动不得的人,总有别人可以动。”
若说苏仁同她苗家找麻烦会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便只有一个缘故,便是要扫清太子身前的障碍。
虽然对他而言,不论哪个年幼的皇子上位,都少不了被他摆布控制一段时日,只是太子如今羽翼单薄,全然没有旁的倚仗,若是她的洵儿,身后有偌大一个苗家在,便不至于让他过于嚣张了。
想到此处,她心内更是一片冰冷,那恨意并不是指向着章昭仪,甚至也不是冲着苏仁,而是那个与她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男人。
苗家这么多年来虽然权大势大,然而谨言慎行,并没有过出格之举,然而就因为母族势大,她的洵儿便连竞争那龙椅的资格都没有,慕容铎宁可叫一个心狠手辣的阉人把控朝政,也不肯给苗家哪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