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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担忧。等吃完了这一口,她便偷眼打量起了太子的神色,他侧过脸来一看她,她就开了口:“……殿下。”她轻言细语,“殿下别生气,云诗就是一贯胆子小,没别的意思。您要是过去看看,她肯定还是高……”
    “兴”字刚初吐了个音,他忽地抄起了双干净的筷子,一下子敲在了她额头上:“你净cāo闲心!”
    楚怡不敢说话了,他把那双筷子丢下,贴心地又给她添了个宫保虾球,嗤笑着摇头感慨:“你为旁人cāo起心来倒想得周全!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万一孤哪天不想等你了,把你忘了,你怎么办?”
    云诗都是宝林了,她还是末等的奉仪。云诗肚子里还有了个孩子,她连侍寝都没有过——她怎么就还能反过来替云诗cāo心呢?
    楚怡自知他指的是什么,盯着筷子间虾球沉默了一会儿,实在地呢喃道:“那就算……就算臣妾好好地侍奉过殿下了,殿下想忘了臣妾,不还是该忘就忘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从历史到小说,多少嫔妃都是被睡完就忘啊?据说连卫子夫都曾差点被放出宫去。
    说什么侍过寝就有保障了,那就是一碗连基础逻辑都不成立的心灵鸡汤。
    沈晰听得一怔——她竟然这样看他?一瞬间他恼意上窜,可看着她的脸,那股火气又实在发不出来。
    楚怡在觉出周围的安静后看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实话说得不合适,而后又从旁边宦官发白的脸色中看出——她这会儿该跪下谢罪了!
    她于是赶忙起身要跪,但膝头刚一弯,他的手扶了过来。
    他奇怪地比她更加局促:“没事没事。”她迟疑着坐回去,他咳了声,又说,“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楚怡有点惊了。
    这个人脾气怎么这么好?
    她刚才的那句话,说好听点叫阐述客观事实,说难听点就是在说他朝三暮四。
    她犹疑不定地看他,而他在说完那一句话后进闭上了嘴,薄唇紧抿着,面色看上去有点发青。
    沈晰心里被自己搞毛了——他刚才说了什么啊?
    她说得哪有道理?他才不是那种人!
    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顺着她的话说了。在察觉到她要跪地谢罪的那一刹间,他感到无比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他身上不该出现,他是太子,每日跪他的人多了去了。以她的身份,跪在他面前更不稀奇。
    可他好像就是下意识里不想看到,不由自主地拦了她。
    拦完又哄完,沈晰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盯着碟子里一只没吃完的蛋饺缓了好几口气,他问她:“吃饱了么?”
    “……吃饱了。”楚怡道。
    他点点头:“出去走走?孤晨起时看见池塘里的荷花开了,挺好看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事实上,晨起路过池塘看见那几朵荷花时,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她罗汉床的榻桌上有一只白玉瓶,chā几朵粉嫩娇艳的荷花肯定好看!
    他还有一茬没一茬地设想过怎么邀她去一道赏荷花来着,但到了面前,话偏就这样生硬起来。
    他从来没正经思量过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现下他也懊恼于自己的不擅长。
    好在楚怡和和气气地答应了。二人便一道出了绿意阁的门,东宫的花园离这里不算太远,沿着小道转过两道弯就到了。
    沈晰一路上的心跳都很乱。他接触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可还真头一回体验这样的紧张。
    楚怡比他轻松自在多了,余光扫见池塘渐近,她一抬眼,转而便是一笑,爽快地赞说:“哎,是好看!”
    “没有你好看。”太子脱口而出,说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在她面红耳赤地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触电般地回了神,猛然别过头盯向旁边的一株月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怡脸红心跳地瞅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忽地在甜津津的味道中犯了坏,故意绕到了他面前,绷着脸掷地有声地告诉他,“臣妾听见了!”就像只突然冲到人面前nǎi声nǎi气叫板的小狼崽。
    果然,他一下子羞赧得更厉害了,盯在那株月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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