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寿康宫内,太后的笑容渐渐yin沉。
“刘嬷嬷……”
“奴才在!”
心腹老嬷嬷从屏风后跑出,候在太后跟前。
太后眯起眼睛:“娴妃刚才那一摔……你觉着她是真的怕了本宫,还是心里发慌,故意要掩饰什么?”
“这……”
刘嬷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回道:“奴才不敢妄言。”
太后yin冷一笑,道:“本宫恕你无罪,直言吧!”
“是。”
刘嬷嬷谢过恩典,低声道:“娴妃娘娘自入宫以来一直恪守本分,从未逾越,也未曾刻意争宠,更不曾为景仁宫那位向皇上求过恩典。景仁宫那位活着时,娴妃娘娘每次去探望,都会先向太后请示。景仁宫那位去了以后,娴妃娘娘也从未有过任何公开的怀念举动。”
“确实,她一直很本分。”
太后摸着手串,眼神游移不定。
“……方才娴妃摔倒的时候,奴才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她的眼里确实只有惊讶,没有惊慌或是刻意的算计。”
“你确定?”
“奴才敢用脑袋担保!”
刘嬷嬷对自己的判定能力很有信心。
“嗯……如此说来,娴妃倒是真把我这老太婆的告诫记在了心里。”
太后点了点头,正要挥手让刘嬷嬷下去,猛然想起高贵妃前日借着清查宫内的由头羞辱娴妃的事情,于是道:“皇上喜欢汉女,宫里有宠的女子大半都来自汉军旗。娴妃虽说不得宠,但毕竟是辉发那拉氏,怎可任一个包衣奴才羞辱!贵妃这一次是真的做过了!”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储秀宫训斥贵妃!”
刘嬷嬷弓着腰,准备出去。
太后却将她喊回,道:“回来!”
“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贵妃的手法虽然跋扈蛮横,但娴妃自己也行事欠妥,受此羞辱是她自作自受,若本宫当真为了这点小事去敲打贵妃,反会让娴妃觉得她在本宫面前颇有分量,于是居功自傲,洋洋得意……”
太后顿了一下,道:“常寿那边,你着人安排一下!”
“嗻!”
……
……
因为好奇景仁宫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加上贪心太后头顶那上千万的蛇精病数值,从寿康宫出来后,佘淑娴没有坐仪仗,在珍儿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御花园,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不留痕迹地从珍儿口中淘到有用的情报。
珍儿不知道主子此时正诚心算计自己,她见佘淑娴面对满园的繁花依旧愁容不展,以为主子还想着在太后面前受下的委屈,安慰道:“主子,景仁宫那位生前最疼主子,也一直都知道主子的难处,不会因为冥寿的事情就怪主子不孝顺的。”
“但她毕竟是我的表姑妈,皇上重孝道,我身为他的妃子,怎么可以……唉……”
佘淑娴不是清史专家,不知道乌拉那拉氏和辉发那拉氏的具体亲源,只是听太后说景仁宫太后是乌拉那拉氏又是自己的表姑妈,又听说清朝历代皇帝都喜欢宣传愚孝理论,于是七拼八凑,竟也扯出了一通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
“……她毕竟是太后,是大清的国母,我却是罪人之后,能有今日的地位已属侥幸,又怎敢奢求?”
佘淑娴故作低眉顺眼地为自己的前言作总结。
然而,佘淑娴作为现代人看不起愚孝,从小接受忠孝教育的珍儿却感同身受得掉下了眼泪。
“主子,奴才……奴才……真替您委屈……太后实在是……实在是……”
不仅如此,离佘淑娴不远处的富察皇后也被这通话感动了。
“纯妃妹妹,景仁宫那位的冥寿是不是快到了?”
“再过三日便是景仁宫那位的冥寿。”
纯妃隔着花丛看了眼佘淑娴,谨慎问道:“娘娘,您莫非是要为娴妃……”
“乌拉那拉氏虽有大错,却也毕竟曾是先帝的皇后,身后不该如此冷清。”
“可是先帝早有明示,他与景仁宫那位死生不复相见,不入皇陵、不受香火,不记史书……娘娘,您若是为娴妃cāo办冥寿,太后会不开心的!先帝爷也会……”
“纯妃妹妹你错了,本宫是想娴妃近来诸多不顺,心力jiāo瘁,想让她去景仁宫的小佛堂抄经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