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想让她受罚,得看你的命够不够硬。
许锦言对着许老夫人笑语嫣然道:“孙女知错,受罚是应该的。”
李知书一直挂在嘴边的温柔笑意僵了一僵,然后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遍许锦言,她知这一次回来许锦言大为不同,可这般已经算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源究竟在哪儿,难道仅仅是因为山贼之事受了刺激?
许锦言话音一落,就打算跪下,但在许锦言的膝盖还没弯的时候,旁边的忍冬紧接着就道:“小姐,你这件衣服是章庆王妃亲赐的,怎可轻易跪地?”
许锦言摇摇头道:“祖母既然要罚我,便是跪了也无妨。王妃不会计较这些的。”
许锦言的语气说的无所谓,似乎事情就是如此简单。但许朗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他自然知道皇室亲赠的衣服绝不可轻易跪地,此时许锦言既然着了皇室的衣服,她这一跪岂是寻常人可以消受的。
虽说这是自家宅院,可天下从来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许锦言着皇室衣服下跪的这件事传出去,许家要承担的后果可比想象中要多得多,首先对皇室不敬的这条罪名就逃不过。若是许家对手再上升到怀不臣之心,许家全家还要不要活了。
而且章庆王爷刚才的警告一下从许朗的记忆里浮现出来。
“你该怎么做,不用本王教你。”
许朗突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止住了许锦言要跪下去的身子道:“好了,回去吧。你刚回来,身子也受不住跪这一晚。”
许锦言从来也没打算真跪下去,只是将将曲了曲腿,如今许朗一说,她顺势就起了身。这些人怎么受得起她这一跪。
她微微弯唇道:“谢爹爹。”
许朗都发了话,其他人虽心中不忿,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李知书将许朗的心思算得准,她知道许朗是怕了章庆王府和那件衣服,所以她眸光只微冷了一下就迅速褪下。
许锦言,日子还长,这一次你逃过了。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
晚夏的天气总是古怪而莫测,夜里才下了一场极大的暴雨,白日里就放了大晴,热烈的阳光刺眼而灼人。院子里的桂花在昨夜的暴雨摧残下凋了一大半,但泛着闹意的桂花香气却愈发浓郁,连房里都飘的到处都是。
半夏熬了桂花酸梅汤给许锦言消暑,许锦言接过半夏递来的酸梅汤,瞟了眼在内室里捯饬的春英,唇角勾了一丝冷笑轻声道:“你和忍冬注意着点其他人,尤其是春英秋实李嬷嬷这三人,以后我近身的事情都不许除你们两人以外的人chā手,她们若是问起来,你便说是我的意思。”
半夏正在倒酸梅汤,听闻许锦言此话,手轻颤了一下,酸梅汤顺着白瓷碗就流了下来,褐色的汤水滴滴答答的洒了一桌面。
忍冬也怔住了,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小姐居然这么相信我们两个。”半夏轻声说着,眼泪竟然有些止不住。
半夏和忍冬是周涵亲手调教出的,两人一直忠心耿耿却不得小姐信任,半夏心里明白春英秋实和李嬷嬷三人都是李知书的人,偏这三人一向口舌功夫厉害,小姐又年幼,时常被人牵着鼻子走。
如今小姐突然认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还对她们俩委以重任,这让她如何不感动到落泪。
许锦言看到半夏的泪光轻轻叹气道:“你这个丫头,今时今日,我若是还看不清谁是自己人,岂不是蠢到了极点。”
忍冬也有些泪花,她微微抬起头将泪水倒回。
许锦言看着两个丫头的样子,心中全是歉意,前世这两个丫头忠心善良,最后却沦落到被卖青楼,身首异处的下场。
今生,拼劲全力她也要给这两个丫头谋一个好前程。许锦言算了算时间,知道差不多了,清尘书院也该下学了。便着了衣服打算出门,她还是着了那件章庆王妃所赠的衣服,这件衣服现在就是她的挡箭牌,只要她穿着这件衣服就能时时提醒许朗她如今在受章庆王府庇护的这件事。
半夏和忍冬替许锦言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