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垂眸,轻笑了一下道:“英伯,这话你说错了,欺霜可不喜欢吃这些。”说完,他便将伞递给一旁的小厮,穿过中庭,走进了屋。
屋里芝兰玉树的立着一人,此人身着碧色长袍,生的浓眉修眼,俊朗无比。
此人一看张正走进来,俊朗的脸庞立刻就带了些嫌弃之色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准备摸上张正的脸。
张正倒也不躲,只是冷冷的看着玉箫准备摸上他脸庞的爪子道:“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双手了。”
玉箫一听,立刻讪讪的住了手道:“不是我说,你这易容简直是多此一举。就您这举世无双的容貌,再丑的人皮面具,你戴着都能戴出个花儿来。”
张正懒得看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椅子上坐下,对一旁的飞寒问道:“出什么事了?”
飞寒瞧了眼一旁的玉箫,犹豫了一下道:“主子,英国公府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连夜把那块石头运出府毁了。”
张正漂亮的凤眼登时一扬,慢慢扯出了一抹笑意道:“看来英国公府得了高人指点,命不该绝。”
飞寒又道:“我们的人从始至终都盯着英国公府,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申时的时候,英国公突然就神色匆匆的寻了府上的仆从把那块石头押了出去,秘密毁掉。”
张正道:“今天可有旁人进过英国公府?”
“今天除了一位小姐送了英国公府的孙小姐回府就再没有别人来过了,但那位小姐瞧着还不满十五岁,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正的眉眼突然一紧道:“哪家的小姐?”
“礼部尚书许家的大小姐。”
张正听完这句话后,笑意顿时弥漫了出来,惊世的风华自他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眼里氤氲,他道:“好你个许家丫头,短短几天已经坏了我两件大事。”
许锦言……张正暗自念了念这三个字,一双如琉璃般清透明亮的双眸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许锦言,那真是个古怪的丫头。
第一次见她是在点翠山,那天他带着人马暗中把点翠山南麓整个围了起来,只等着章庆王府的马车。
但莫名其妙,她驾着马车突然就出现在他的包围圈之中,带着那双如琉璃般清透明亮的眼眸,把章庆王府既定的结局生生转了个弯儿。
他看着她先在树丛躲着,冷眼旁观章庆王府的马车遇袭,千钧一发之时才出手相助。
冷血,精于计算。但一点也不妨碍她浑身散发的耀眼光芒。
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他的整个计划。
张正其实一点也不可惜这个计划,他暗中带的人马足够多,根本就有能力阻止许锦言,可他没有。对于张正来说,章庆王府有的是机会毁,但他想看看这个丫头到底在做什么。
她提前在树丛里躲着,摆明是知道一会儿章庆王妃会在那里遇险。可这次谋杀章庆王妃和世子的计划,他只和赵斐说过。
虽然赵斐太过寡断,犹犹豫豫了很久才终于同意。但赵斐那边绝不可能将这件事透露出去,而且如果不甚透露出去,章庆王府肯定会立刻有所反映,怎么可能还让章庆王妃来点翠山上香。章庆王府都不知道的事,又如何被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小女子知晓。
赵斐那边没有透露的可能,张正自己这边就更不可能透露出去了。
那她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点翠山之后张正派人将许锦言的身世摸了个清清楚楚,她和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没什么不同,若硬要说一些不同,那就是比一般人蠢笨,听说还大字不识一个。
张正对手下探来的消息却不甚认同,许锦言的确和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没什么不同,若硬要说一些不同,那就是比一般人狠du,那日赵斐的手下紧追不舍,眼看着要被追上,她拔下簪子就毫不犹豫的刺向马背,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命,这样的心狠手辣又有几个寻常千金能有。
在山脚下脱险,张正瞧着她对章庆王妃的表演简直要气笑了,这般狠du的人居然能装出那样令人怜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