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一杯酒下肚,夹着凉菜看着李知返:“你这小孩儿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文文静静的。”
“刘老师也是,没有变化,还是这么年轻。”
“你倒是会说话了,以前你就跟个小木头似的,见谁都木木纳纳的。尤其是见了贾临圻,就跟被定住了一样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刘老师放下筷子,“那时候我最喜欢你和临圻这两个孩子,贾临圻运动好,有天赋,把排球队带的井井有条。倒是你,一点儿运动天赋没有硬要往排球队里chā。”
“其实老师知道你非要进排球队的原因,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那个时候太单纯,藏不住事儿,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
“我就是没想到,临圻这孩子一毕业就去了法国。也不知道我这个做老师的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优秀的学生了。”
现在贾临圻回来了,刘老师却再也不能见到他。李知返思绪一顿,有些难过。
刘老师出殡这一天,他教过的很多学生都来了。有李知返班的,贾临圻班的还有很多其他班的。耿燚也来了,他就和学生们一起站在后排,教师们全都站在前排。
这一天,天空yin的狠,乌云黑漆一片,就是压着不下雨的破天气让每个人的情绪低落到极点。
贾临圻垂眸瞧见李知返发红的双眼,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宝贝儿,我也难过,而且自责。我回国以后都没想起要看看刘老师,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觉得我是一个薄情的人。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想看到大家红着眼睛站在这里,你是他喜欢的学生,把眼泪擦了,坚强点送刘老师离开。”
李知返点头,吸了吸鼻子。
如果人生是一辆列车,李知返在踏上高中的旅途时遇到了刘老师,年少青葱他受过老师的帮助得以成长,变得坚强。那么在送刘老师下车时,他要刘老师看得见他的进步,让老师知道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在世走这么一遭,遇到了就是缘分。珍惜了,缘尽了,老师在天堂也会过得很好。
葬礼结束后,李知返班的学生们和班主任一起聊了聊,贾临圻那边也是一样。贾临圻班的班主任姓叶,叫叶深。高中的时候,只有贾临圻班的班主任是个小年轻,别的班都是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中年教师。叶深话不多,脾气好,长得也好,所以在学校里很出名,每个学生都知道他。
在李知返想的出神时季寥拍了拍李知返:“我也过去聊会儿,你在楼梯口这等我会儿。”
李知返说行,他转身看了看走近的耿燚,问了嘴:“你要走?不如等季寥和学长他们聊完我们一起走?”
耿燚听李知返这么说步伐一顿,神色复杂的朝前方看了一眼。
李知返顺着耿燚的目光一看,看到的是与学生jiāo谈甚欢的叶深。
耿燚敛目,随后抬头:“我还是先走吧!我诊所那边有点事,就不等你们了。”
李知返见耿燚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想说“好”。
然而这“好”字还未脱口而出,突然出现的人让李知返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要挪步离开的耿燚都硬生生的收回了步子。
此刻,焦泉就勾着嘴角露着坏笑走了进来。他毫不悲伤模样不像来参加葬礼,反倒像是参加婚礼一样。他目光扫过李知返和耿燚,那充斥着笑容的脸色一转,变得yin沉凌厉。
“呦!这不是前几天碰过面的小学弟么?怎么?你跟这个耿校医关系也不错?不怕他惦记你么?”焦泉yin阳怪气,还不忘趁机嘲讽耿燚几句,“看见老情人了不去叙旧?怎么,这会儿收敛了不去撩sāo了?”
“躲在这儿盯着人家的背影装什么bi?恶不恶心?”
“和你有关系么?”耿燚连看都不想多看焦泉一眼,“如果你是来悼念刘老师的,你就在这里放尊重些不要搞事情,如果你不是,就趁早离开这里。”
“我是来悼念刘老师的啊!”焦泉笑说的同时放大了声量,惹得大厅内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