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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重脚轻,喉头发yǎng,鼻腔堵塞,脑子里好像塞进了一团浆糊。整个人晕晕的,走到哪都想靠一靠。
    郑太太面无表情地宣判:“先生,您病了。”
    总统自然是没有休息的权利的。他把医生叫来给自己扎了一针,吞了一大把yào,然后套上一件厚厚的外套挣扎着去办公。因为总统办公室还没有任何关于他昨天“秘密视察”埃罗一事的官方说法,月亮宫外集结了一大批记者,都想着抢到最新的消息。
    荣启元,叫过新闻发言人鲁娜:“去,告诉他们我昨天都干什么了。不要提景笙,不要回答问题。”
    鲁娜身材高挑,貌美而富有亲和力,在加入总统的团队之前当了五年沙罗日报的首席记者,非常镇得住场。
    鲁娜蹬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阵风去了。荣启元一杯茶没喝完,她又蹬着那高跟鞋回来:“总统——”
    荣启元摇摇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御驾亲征。
    一在新闻发布厅出现,闪光灯的光便啪啪啪闪成一片。他缓缓地走到小讲台后面去,微笑着环视会场一周,让他们拍个够。站在后面的文字记者们匆匆记下:总统出现,精神状态良好。
    拍照过后,问题便向pào弹一样轰zhà过来。荣启元两手扶在讲台上,仍旧一副耐心的侧耳倾听状。然而他控制得了自己的表情,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神经。他的知觉已经渐渐地混乱了。那些声音在他脑海中连成了一片,尖锐,吵嚷,刺耳。耳朵里嗡嗡地响,他拼命地支撑着,却连一句话一个字都听不清。
    白辉紧跟在后面,察觉出他的异样来,挥手大声说:“大家先静一静!一个一个来!”
    厅中的人声安静下来,只有快门和闪光灯依旧在啪啪作响。
    荣启元深吸一口气,“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昨天去了一趟埃罗岛,去探望灾区的同胞……”
    “总统视察灾区是否是为沙罗人民党争取支持?”一个记者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总统在没有媒体在场的情况下会见民众,是否有不可告人的jiāo易?”
    人声再次鼎沸起来,仿佛洪水决堤。
    荣启元张口yu言,然而喉头发涩,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脚和手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他只觉得天地突然在一瞬间颠倒过来。他仰天倒了下去。
    脑子里还有点微茫的意识。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人托住了,然后稳稳地靠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有个声音恶狠狠地说:“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第7章 吃醋第一波
    荣启元的卧室的朝向是极好的,落地大窗向着南方,外面就是一大片草地。是以这房间光线足,空气好。里面的装饰和摆设都是王朝时代的遗物。因为是消暑用的别院,所有的装饰和摆设华丽而不失淡雅。一句话,这是个令人十足地赏心悦目的地方。
    这还是荣启元自搬进月亮宫以来,头一回在敞亮的天光下呆在这个房间里。往常的每一天的这个时候,他要么在一楼的办公室,要么在外面奔波;晚上回来的时候便已经累得不知人事,只想倒头就睡——总之完全没有好好地享用它的机会。
    然而荣启元现在是完全谈不上享受了。他坐在床上,身上披着一条薄毯,手背上扎着针,悬挂在床头的玻璃瓶中的yào水一滴滴缓慢地注shè到他的血管中去。他的头还有些晕,浑身都热得发烫,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晕得天旋地转。身体好像被包在了一层塑料膜里,和整个世界隔觉开来。所有的知觉都是不真切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嗡嗡地想,周围的一切看在眼里都是扭曲的。唯一清晰的触觉,是chā在肌肉里冰凉的针头。yào水把他的半条手臂都冰得麻麻的。郑太太原本是坚决不准他坐起来的,但是他在郑太太离开之后,就自己挣扎着爬起来了。
    因为他对面坐着荣景笙。他不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露出病弱的姿态来。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去把荣景笙叫来。
    荣景笙甫进门,大大咧咧地自己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坐下。也不看他,只用贪婪的眼神扫视墙上价值连城的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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