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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还是他们俩单独走。
    那事儿入了谷溪的心,谷溪是想问问的,觑了觑他绷紧的脸色,心下沉了沉,还是没开口。
    时机不合适,要问也等他心情好些再说。但是转念又一想,都是在分崩离析边缘的人了,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前夜里做梦有些被魇住了,睡得不好,今儿又起了个大早,回程路上放松下来,谷溪有些困。
    陆承瑾伸手过来给她调座椅,谷溪一下睁圆了眼睛,往后避了避。
    那只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继续动作。
    狭小空间里的空气都有些凝滞。
    谷溪敛了敛眸,偏头看向窗外,轻声道:“我不能承受你的触碰了。”
    陆承瑾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发白能看出几分用力。
    他无法开口问原因,因为他明白,那答案他可能也不能承受。
    入了冬,冷得快,谷溪爱上了陆家主楼里的壁炉。
    她近来总爱做梦,多了影响睡眠质量,白天在壁炉边坐坐就会小眯一会儿,婆婆看到了拉着她问。
    谷溪无奈,只能说自己睡得不好。
    婆婆吓一大跳,叫了医生来,医生说虽然免疫力不太好,但总体还不错,可能是心理压力大,睡不踏实,爱做梦。
    然后让她要疏解压力,否则对胎儿发育不好,现下也还是在易流产的时期。
    家里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谷溪哭笑不得。
    婆婆和姑姑吓坏了,一直在庆幸没跟奶奶讲,不然老年人哪受得住这?
    说着,就要去拿食谱再给医生看。
    好不容易家里清静了,姑姑陪着她去花园散步,闲聊了几句,问她什么时候回亭山。
    她从德国回来后,还没有回家去过。
    按往常,是周六回去。
    她这次不想,打算明天就回去。
    姑姑说:“那明天让老刘送你。”
    谷溪想笑,别的孕妇五六个月了还顶着大肚子上班,她这才多久,连车都不让开了。
    姑姑笑:“这也是老三的意思。你可是陆三少的心头宝,哪舍得你受这苦?”
    谷溪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便笑笑。
    姑姑叹口气,神色沉了下来,拍拍她的手:“娇娇啊,按道理,儿孙自有儿孙福,姑姑是不该插手的。但是啊,我心疼我这侄儿,也心疼你这侄女儿,就还是想多嘴说两句。
    人呐,还是要学会珍惜当下,学会往前看。走过的路,遇见的风景,不管好的坏的,都在身后,已经走过了,看不见了,就丢了吧。别白白束了手脚,耽搁了好时日啊。”
    谷溪知道这是劝她别在意过往,她鼻头有些酸:“没见到的时候,是心里头的一根刺,一直有,却不至于伤到你。可是亲眼见到了,才能体会到有多痛。那种痛,无法再经历第二次了。”
    姑姑停了步子,眼神温柔:“可是,你见到的,可能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呢?”
    谷溪愣住。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多听听你的心娇娇。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她真的觉得,没有感受到另一颗心的爱与跳动吗?”姑姑微微笑,似乎带了些祈求,“再给他和你自己一个机会吧娇娇,人生只有一次啊。”
    陆承瑾回来后,照例在空调下多吹了会儿,全身都吹暖了才摸黑上了床。
    刚躺下,他以为早该沉睡的人冷不丁开口:“关于在柏林的事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陆承瑾被吓了一下,缓过来后的第一反应是,怎么这大半夜还不睡?她身体受得了吗?
    于是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吻落在她发顶,声音低又温柔:“睡吧。明天再说。”
    谷溪身子往后一退,爬起来扭开了床头的灯,冷着一张脸:“就现在说。”
    陆承瑾也坐了起来,他这些天实在有些累,本来是困极了,现在也清醒了一半。
    他拿被子将她裹好,还要顾虑去压制住她不听话想要挣扎反抗的手脚,裹了个严实才满意。
    姑姑跟他讲了下午的事儿,他心里有数。
    晕黄灯光下,谷溪的轮廓变得柔和极了。陆承瑾的眼神都软了些。
    他看着那双盯着他不放的眼睛,静静开口:“离婚不可能。你不要再想了,我不会同意。”
    看她睁大眼睛,他轻轻一笑:“没和你玩笑。我死了,你再走。”
    不待谷溪反应,他收了笑,又开口:“我和应长乐,没有你所认为的关系。
    那天我情绪不好,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喝得有些多,脑子不清醒,很多事反应不过来,”他顿了顿,终究没有细说,“你看到的哪一幕,是我的问题。不会有下次。”
    陆承瑾看着眼前那个极力想跟他保持距离,却碍于在同一张床上怎么也离不了太远的人儿,想起来那天,应长乐靠近时,身上那个熟悉的味道。
    和谷溪一模一样。
    他当时一下就恍惚了。
    酒误人啊。后悔都来不及。
    谷溪抿紧了唇,想驳斥他,却觉得无论怎么说都像拈酸吃醋,虽然本也是,但怎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她斟酌又斟酌,终究还是开口:“你和应长乐,还会有联系吗?”
    “不会。”他斩钉截铁,声音利落。末了,又补充道:“我本也和她没有联系。这一次是她找上我们这边,我拒绝过。但当时饭局上她被客户带来相见,我便顾及了些,除此之外,也没多的了。是我考虑不周,这种情况,我以后也一定避免。”
    她瞪着他,似乎还不肯饶过,但一角冰山已开始融化。姑姑下午的话已经戳中了她,到现在,她想要的也不过是陆承瑾一个明确的态度。
    陆承瑾的承诺极重。
    他直言了,她似乎也不太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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