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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头一下下落在头、脸和胸口上,次次都是拼尽全力般地凶狠。
    警察赶到时那三人已经瘫在地上动弹不能,周晋珩还骑在其中一人的身上,一拳一拳不知疲倦地挥,骨肉被重重击打的闷响将耳膜撞得生疼。
    被警察拉开的前一秒,他还攥着那人衣襟不肯松,用野兽般嗜血的眼神盯着他,面目狰狞地质问:“你说谁傻?你他妈的给我说啊!”
    昏迷的三人被救护车送往医院的同时,周晋珩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为了迎接某个人回家特地换的新衣服上满是血污,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别人蹭上去的。
    递纸巾让他擦擦脸,他不接,也不配合做笔录,警察只好转过去向另一个人问话。
    那个跟了周晋珩一天的人yu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拍个马屁怎么就摊上这一堆麻烦事,无奈地对警察编故事:“这位周少,您应该见过的吧?文艺工作者,刚才在酒吧体验生活呢,都是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警察见多识广,根本不信这一套:“体验生活?这是准备翻拍古惑仔吗,不要命地往死里打?”
    过不久,周晋珩的父亲周骅荣赶到,二话不说先劈头盖脸一巴掌下去:“看看你干的好事!”
    周晋珩被他打得偏过头,仍是不言不语,眼皮都没掀一下。
    等看清楚儿子脸上的伤,周骅荣登时心软,叹了口气,压低声音jiāo代不方便言明的话:“前因后果我已经告诉律师了,那几个人负全责,跟你没关系,待会儿警察问起来你就事论事承认错误,就说是有点小矛盾一时冲动,我好尽快把你保释出去。”
    周晋珩这才有了点反应,转过来看周骅荣,张开嘴声音都是哑的:“负什么责?”
    周骅荣当他打架打傻了:“易晖的死当然是他们的责任,跟我们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你出去之后也别乱说话,先消停一阵子,别再到处惹……”
    没等他说完,周晋珩打断道:“谁死了?”随后自言自语般地重复一遍,“他没死。”
    他神情漠然,仔细一点才能发现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一种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麻木和固执。
    一夜无眠。
    清晨的首都已是秋天的模样,雾蒙蒙的像笼着一层纱,空气干而冷,风吹在身上好似夜露渗透肺腑。
    循着印象找到对应的门牌号,周晋珩按下门铃时几乎没抱希望,里面可能没人在,就算有人也不一定会给他开门。
    所以门从里面打开时,他先是愣住,随后忙问:“易晖呢?”
    沉寂了一整晚的心脏复苏跳跃,见门里的人不说话,他急不可耐地追问:“他在吗?我要见他。”
    若是他稍稍留心,便可发现被他称为大舅哥的人西装还穿在身上没来得及脱下,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从面容的疲态亦可推测到他同样整夜没睡。
    程非池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周晋珩,最后将视线落在他伤得五彩斑斓的脸上,眼神冷冽如刀:“不在。”
    得到回应让周晋珩激动起来:“他被你带走了,他在你这里对不对?”
    “他死了。” 程非池几乎没有迟疑,毫不留情地说。
    刚扬起的一点笑容僵在脸上,周晋珩哑然失语。
    程非池没打算放过他,反问道:“他怎么死的,你不知道?”
    脑中连续嗡鸣,许多零散的片段自眼前呼啸而过——下着雨的荒山,低矮破旧的房子,刺目鲜红的血,还有那张被雨水模糊的笑脸。
    耳畔的声音嘈杂无章,仿佛都来自另一个世界,事不关己地讲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七拼八凑地描绘出一个他不肯认同的残酷事实。
    事实?不是,不可能,他不信。
    嘴唇翕动几下,周晋珩咬牙切齿地反驳:“他、没、死。”
    仅仅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本就所剩无多的力气,再次抬头时,眼中的光彩散尽,颤抖的声音里似含乞求:“他没死,拜托你……让我见见他。”
    第十一章
    时隔三十多个小时再次闭上眼,周晋珩做了一个清醒梦。
    所谓清醒梦,就是知道自己身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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