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里面写。
凌晨的一场暴雨,有一种崩塌的错觉。
车厢里,我和你隔着一排座位,面面而坐。
经过隧道时,我的背包被偷了。
到站后,有些话还来不及说,你就走了。
接下来的一瞬间。
我突然就老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感情在被辜负、被误解,在秘而不说、隐而不报。
但它也足够长情,会有人替你记住那些被你忘记的事情——你玩过的游戏,爱过的人。
会有其他人在看见这篇日记的时候替我说。
“阮辛鹤,窦城爱你。”
第二十章 2018年10月15日 星期一
2018年10月15日 星期一
我觉得这个不应该写在日记里,应该挂在床头上。
“天冷多加衣,被子盖厚些,记得穿袜子。”
好不容易个周末,我就是去被强行要求去老六家给他女儿过个生日,回家时候下起了暴雨,我车子没停去地下车库,下车的时候还是小雨,走了两步突然暴雨倾盆,浑身湿透了到家的。
阮辛鹤不在家,我当时想着反正星期六也没人在家索xing让他去看他妈了,进家门的时候家里还是漆黑的,我洗了个澡头晕乎乎地睡了,半夜醒过来鼻子堵了,在床上翻了半天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猜是因为下床的时候习惯xing地没穿拖鞋,回床上躺躺感觉鼻子更堵了。
睡也睡不着,拿手机看阮辛鹤九点来钟给我发消息说:雨下太大了,今天晚上在我妈这住。
我在床上眯了会儿,给他发了条消息:感冒了,头疼。
隔了小半分钟接到他电话:“喂,还没睡?”嗓子疼所以讲话有些难受。
“感冒yào吃了吗?”
“没。”
“天天在家里让你穿鞋你不穿,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
“柜子里的被子再拿一床出来吧,盖多一些,感冒yào在客厅茶几抽屉里,你去泡下喝了再睡啊大哥。”
“……”我鼻子堵得有些喘不上气。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天变凉了出门多穿件衣服又不会难看死。”
“没,我淋了点雨。”
“……”他说,“你没带伞不知道等雨停了再动吗,或者买把伞啊?”
“我难受,你别唠叨我了。”
“……烦人,你赶紧吃yào,我现在回家。”
“几点了?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乖乖吃yào吗?“
“……吃。”
“嗯。”
“……”
“吃yào去了吗?”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去了。”
“……”他说,“我听见你在床上翻动的声音了。”
“我难受,你别在那远程遥控我了。”
“……”阮辛鹤不说话了。
我晕晕乎乎地问他:“你记得咱俩大学刚异地的时候吗?”
“怎么?”阮辛鹤粗着嗓子问我。
“我俩不天天晚上打电话呢吗?”
“放屁,明明天天在网吧通宵开黑。”
“……”好吧。
“起床吃yào吗?”
“不想动。”
“……”
“……”
“你干嘛总要让我我着急啊。”
“……”
“生个病也让我着急。”
“……”
“衣服也不多穿一点,在家不管不管冬天夏天不把鞋踢到你面前你都不爱穿。”
“你干嘛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数落我啊?”
“出去同事家吃个饭也把自己吃得嗓子哑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俩刚上大学那阵冬天你发烧烧得快傻的事情我有没有告诉你啊?”
“什么?”
“你给我打电话说。”
“说什么了?”
“……”
“……”
“老婆,我好想你哦。”
后来阮辛鹤就回来了。
以上这些话是他复述给我听的,并且坐在我身边强烈建议我写进日记里以便于我日后阅读提醒自己穿鞋、穿衣,顺便记住自己说过些什么话。
当然我对以上对话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我对这整个周末都没有记忆。
好像突然成周五变成了周一,我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