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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说,聚会一结束,他就和几个朋友开着狩猎车离开酒庄,十月是野生动物喜欢夜间出来溜达的时节。
    妈妈梳洗时间正常在二十分钟左右,她可以算准时间出现在妈妈房间门外,把嘴角弧度上扬至最高,递上花。
    递上花,甜笑:“妈妈,生日快乐。”
    奈斯那湖湖面上的浓雾被风吹散,有那么几缕穿过园林绕着白色建筑低空漂浮,像月饼盒子上嫦娥仙子臂弯的丝带,丝带后面隐隐约约有着素色轻纱的女人轻轻打开窗。
    妈妈醒了,那扇窗比往常时间晚开了有约三分钟时间。
    为了预防被妈妈发现,戈越琇猫着腰从一株株绿植下走过,现在还有点时间,她打算去后花园一趟看看她的红莓,她已经连续几天没给它们浇水了。
    这几天戈樾琇从宋猷烈那里受了点气。
    戈樾琇知道,宋猷烈在不动声色和她划清界限,那个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初酒庄时可是随叫随到,逐渐变成平均叫两次出现一次,再到叫三次出现一次,而现在……戈樾琇皱着鼻子。
    过去一个礼拜,戈樾琇让管家去叫宋猷烈,连续四次宋猷烈都没出现一次,她气坏了,可碍于妈妈生日会在即,不好发作。
    另一方面,小姨也没少为宋猷烈说好话“最近阿烈功课多。”“你也知道,阿烈很快会代表学校去俄罗斯参加青少年国际象棋比赛。”“今天是周末,阿烈周日要学习空手道。”话合情合理,弄得戈樾琇只能暗地里生闷气。
    这闷气直接撒到后花园的红莓身上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后花园里的红莓和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变得息息相关起来。
    让戈樾琇更加郁闷地是,一切并没有按照她预期中的发展,几天没得到水分的红莓长势极好,不仅没有奄奄一息还显露出勃勃生机。
    戈樾琇想起那个午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在游泳池边用一口流利的挪威语朗诵诗章,清透声线带着如雨后草尖上的滚珠滴落于少女手掌心时的美感,直把乔治镇两个最美丽的女人听得眉笑目笑。
    乔治镇最美丽的女人自然是妈妈和小姨。
    小姨笑得那么开心还可以理解,妈妈笑得那么开心让戈樾琇难以接受,满不是滋味中夹杂着愤怒:原来宋猷烈不是内向的自闭孩子。
    此刻,红莓呈现出的勃勃生机看在戈樾琇眼里等同于是一种示威。
    经过几分钟思考,戈樾琇收起给红莓浇水施肥的想法,得再凉它们几天。
    离开后花园。
    太阳光线正以一种肉眼可以辨别的速度加强,戈樾琇低下头,身体微微往前倾,这样一来形成的yin影可以很好护住怀里的花束。
    妈妈的庆生宴定在晚上八点,再过一个钟头酒庄才会忙碌起来,这是妈妈住的别院,也是管家一再强调没经过允许不得进入的所在。
    酒庄女主人不喜欢被打扰。
    低着头,鞋子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她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每寸土地她再熟悉不过。
    从那株紫薇花树下穿过就可以到达妈妈的窗前范围,再走五步就是妈妈窗户正中央位置了。
    跨出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砰”的一声。
    那声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落在极为安静的氛围中却显得尤为突兀。
    眼前一道白影,戈樾琇收回第五个脚步。
    站停。
    目光找寻。
    嫦娥仙子臂弯的纱带还在周遭环绕着,在逐渐加强的日光中若有若无,有一缕横在那扇面朝奈斯那湖的窗前,那扇窗还开着,刚刚那道白色影子就是从那扇窗里丢出的。
    太讨厌了,妈妈怎么也乱丢东西了,这可是非常不好的习惯。
    从那扇窗户里扔下的会是什么呢?
    目光往下。
    南非地源广袤,阳光通透。
    在阳光底下,一切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身体瞬间僵硬得就像一条冰棍,唯有眼珠子能转动。
    转动,定额。
    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负荷,再转动,再定额。
    在初春日光底下,一切无所遁形。
    瞬间,眼角处溢出冰凉的y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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