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树歌也笑了起来。还未等笑意完全浮现,她忽然怔住了。
她想到一件事。
沈眷是不知道她一直在她身边的。她只有那几分钟能感觉到她在,那几分钟之外的时间,她并不知道她在她边上还是去了其他地方,又或者她根本就只有那几分钟存在,其余时间是消失的状态。
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但其实,沈眷并没有把握她能听到。
但她还是说了,温柔的安慰,细心的分析,全都说给她听。
顾树歌五味杂陈。
沈眷站起身,上楼。
已经过了一点,早就是该休息的时间了。顾树歌跟着她到楼梯口,又迟疑地跟着她上楼,一直到卧室门外。沈眷推门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顾树歌就被挡在了门外,这扇门对她来说就像空气一样,拦不住任何东西。她要进去,轻而易举。但她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下了楼。
接下来几天,顾树歌每天都盼着赶紧天黑,赶紧到十二点。
沈眷有很多事忙,首先就是案子。警方和刘国华同时在查,但两方都没有联系过他们,警方不说,按照刘国华那天的行事风格,如果有发现肯定会急赶着来汇报,他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他没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沈眷又找了两家私家侦探工作室,雇佣了两个团队,一起去查。这三批人一起行动,能把肇事司机的祖上三代都一丝不漏地翻出来。她还雇佣了一个专业团队,去找那位径云大师。
除了这两件,还有顾氏的归属问题。这个就要容易得多。因为顾树歌在两年前就立了遗嘱。
顾易安过世,遗产全部由沈眷继承,沈眷通过正规程序,把全部财产都转到了顾树歌名下,只留下这座房子一半的所有权。
顾树歌当时有点生气,觉得沈眷这样做,是在跟她撇清关系,堵着气当场就立了遗嘱,指定沈眷为全部财产继承人。这件事只有沈眷、负责遗嘱的律师,还有公证处的工作人员知道。
那时候谁能想到会有今天的事,沈眷也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二十岁身体健康的人立下的遗嘱,基本就等同于一张废纸了。
现在,顾树歌不止一次地庆幸那天的堵气。
不管白天怎么忙,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沈眷一定会回到家里。她们记录了五天,得出结论,沈眷能感觉到顾树歌存在的时间每天都在变长,第五天的时候,时长增加到了一个半小时。
顾树歌特别高兴,她甚至傻乎乎地想,这样也很好,她能时时刻刻都看到沈眷,沈眷也感觉得到她,好像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到第五天中午,一直沉寂的警局打电话来,请沈眷到警局走一趟。
电话打过来的时间是接近十一点,差不多中午下班的时候。
沈眷接了电话就马上过去了。
警局里接待她的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陈队长陈行峰。
这个时间,警局里人很少,只有几个小年轻捧着外卖盒子在狼吞虎咽,看样子大概是吃厌了食堂,点了外食来过过瘾的。
陈行峰在大厅等她,见了她仍旧拘谨,这回他没有要握手,只是非常简短地说:“黄局在办公室等候二位了。”
顾氏集团产业铺得很大,眼前这位在几天时间里成了名正言顺的董事长,政府方面也要给她几分面子,所以今天是局长亲自出面招待。
陈行峰说完,就走在前面引路。沈眷跟在他后面,顾树歌走在沈眷边上,一同前来的林默落在最后。
顾树歌有些好奇地四周张望。在警局外面,看到国徽时,她还担心过会不会进不来,因为她以前听说过一种说法,yin鬼害怕阳刚之气,警局是惩jiān除恶的地方,正气和阳气都很足。
但她却很轻易地进来了。
黄局长办公室在最里面,沈眷到时,他正在泡茶,见她进来,笑着寒暄:“我算着你们快到了,就先泡了茶。这是老战友从江南捎回来的茶叶,跟沈女士平时喝的肯定没得比,尝个新鲜。”
他长相很和气,开口也没官架子,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