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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封朗支着长腿在廊下坐着,逗了逗树后面探头探脑的野兔子。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但又没有叙旧的打算,气氛里有那么一丝尴尬。
    仔细数数,好像八年整了。
    八年前的六月十日,方建国锁上了小院的木门,带着方怀踏上了飞往异国他乡的航班,一直到今天。
    他们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讲,但此刻又似乎没什么必要。
    “全网下架,”段炀掐掉了烟,问,“是怎么回事?”
    封朗笑了笑。
    “不是针对他,”他食指抻开,“同xing可婚法案又被驳回,这估计是最后一次了。”
    这很漫长的一个晚上即将走到尽头,天快亮了。
    木门虚掩着,少年有规律的呼吸声传来。
    片刻后,坐着和站着的人全都不见了。
    他们被一阵风吹向天涯海角,但这里永远是家。回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家了。
    也很想那个重新赋予他们生命的人。
    少年沉沉睡着,窗台上多了一只踱步的鸟,金毛卧在有点发潮的木地板上,像很多年前那样。
    “……”
    方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被人背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有时觉得自己醒着,有时又像是在做梦。这个初夏与多年前的盛夏一一重合,蝉鸣与树影,他好像从来没有长大过。
    背着他的人沉默极了,他很高,穿着简单的衬衫。
    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路口目送他们远去,安静了一会儿,嘟囔道:“时间还没到。”
    风一吹,人影也就散了。
    这条路也不长,但男人背着少年走了很久。
    前方的雾气已经一点点散了,天快亮了。
    再往前,只有很小的一段路,就能走到终点了。
    2、
    方怀在医院里醒来。
    警察已经来了又走,李芒和鹿羽被带走了。方怀一睁开眼,看见在病床边削苹果的男朋友。
    他拿起床头柜的文件看,上面打印着方建国墓地的照片,非常严密的看守机制,墓地没有失窃。骨灰盒是那些人伪造的,只是太像真的了。
    叶于渊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衬衫袖口挽着,这么一看更像个老师了。他低头看着苹果,好像那是什么需要精雕细琢的工作,认真极了。
    他当然知道方怀醒了,但抿着唇,没有同他搭话。
    “宝贝。”方怀小声喊他,“对不起。”
    叶于渊沉默片刻,冷淡地说:
    “不需要跟我道歉。”
    方怀心里想,这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我做错了,”方怀态度很诚恳地说,“自己要去危险的地方没有告诉你,不接你的电话,遇见危险也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
    “我错了,所以我要道歉。”他说。
    叶于渊:“……”
    叶于渊的食指蜷紧,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方怀说。
    他早就知道李芒和鹿羽的事,但他不能控制方怀的行踪,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只是叶于渊过于自信了,他以为叶于渊已经侥幸成为了方怀的独一无二。
    “叶老师。”
    方怀忽然喊他。他身上其实没什么伤,穿着病号服,干净好看的模样,眼眶微微有些焦急的红。
    天早就黑了,星河滚烫,方怀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拽着把叶于渊的领带让他低下头来,吻他。
    “你想的都不是真的,我不是那么想的,”方怀有点着急,话语都没了调理,像是个第一次告白的毛头小子,“我喜欢你……我爱你,不告诉你是因为害怕你担心,还有——”
    他辗转地吻着叶于渊,声音很轻,有点委屈地说: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你得给我犯错的机会。”
    别自己瞎想,别随随便便就判了他无期徒刑。
    叶于渊沉默。
    安静的室内,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jiāo织。
    “好不好。”方怀问。
    叶于渊没有回答。
    方怀后退些,摸了摸鼻子,又问:
    “要再亲一下吗?”
    这一回叶于渊终于回应了。
    他唇角抿紧,似乎很勉强,哑声回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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