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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焦虑,但也没办法。
    要说着急,叶于渊肯定该是最着急的,连他都没办法,石斐然就更没辙了。
    现在只能等, 等方怀自己醒来。
    段炀走进病房的时候, 叶于渊正垂着眼在看文件, 他把所有工作都搬过来,就陪在方怀身边。
    两人在空中对视半晌,叶于渊放下平板站起身,ai自觉把温度调高,两人走了出去。
    “第七天。”段炀手里握着他的耳机, 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叶于渊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会……”一直醒不来吧。
    段炀想了想, 没说出口。
    “不会。”叶于渊很快回答道。
    段炀点头。
    他们两个人话都不多,认识了很久,也没jiāo流过几次。
    “需要帮助吗?”段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觉得有点烦躁, “你在忙的事情。”
    叶于渊的筹谋还没摆到明面上来,但很多人都猜到了。
    ptah似乎打算在反歧视活动中出一份力,叶于渊在递jiāo文件,要以公民身份请愿复审核。
    方怀想要一个这样的世界,叶于渊就要给他一个。
    这条路不算轻松。
    “谢谢。”
    叶于渊不置可否,往回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
    “三天后我会正式提jiāo文件,不出意外,半个月后会进入复审核流程。”
    到那时候,叶于渊也要站到明面上来了。
    时间点很凑巧,是奥斯卡颁奖的时间。
    “心想事成。”
    段炀说。
    方怀站在一棵银杏下,看着林殊恒写字。这是一间半旧不新的平房,小书房外是一棵很高的银杏,长得茂密,枝杈伸进了窗户里。
    他来这里已经好一会儿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见到林殊恒,不是从模糊的记忆里窥见一星半点,是真真切切地、真实地,见到了林殊恒。
    但这里的人看不见他,林殊恒也看不见他。
    这年林殊恒还很年轻——他脸上和身上并没有什么夸张的伤痕,但方怀知道,他二十二岁那年会破相,耳侧到嘴角有一道很深的疤,二十四岁时左耳失聪,浑身很难找出一块完整的皮肤。
    夏天,银杏树叶还没有变黄,风一吹,摇下很多树影与光斑。
    林殊恒在崭新的本子上,写下第一句话:
    “小朋友,好久不见,你也许不记得我了。”他转了转钢笔,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地写,“我姓林,叫林殊恒。”
    忽然他身边响起婴儿细小的哭声。
    林殊恒立刻放下笔,站起身来,抱起床上的小孩子。小男孩发梢微卷,眼睛是浅琥珀色的,天生就爱笑,哭着的时候也没显得多苦大仇深。
    门被推开,不修边幅的男人急匆匆走进来,啧了一声:“哟,怎么又哭了……我就出去了半分钟。”
    是方建国,方怀看过他年轻时的照片,还有那么几分不正经的英俊。
    林殊恒有些责备地看他。
    “是我捞出来的,”方建国又说,“这娃儿得跟我姓,我想好咯,叫方怀。”
    “怀瑾握瑜的怀?”林殊恒怔了怔,问他。
    “不是,”方建国摆了摆手,又笑了笑。
    怀璧其罪的怀。
    发现小男孩是在一月份,全年最冷的季节,小小的孩子浸在深水里,方建国本来以为自己捞出来的是一具尸体,没想到还有呼吸。
    小家伙在鬼门关走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在夏天来时稳定下来,捡回了一条命。
    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
    方建国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又是一年夏天,林殊恒远赴北方参战,写信来问方怀怎么样、是不是该上学了。的确,邻居家和方怀差不多时候出生的男孩,现在已经给私塾老师送礼去了。
    但方怀却仍是三四岁时的样子,矮矮小小的,反应有点慢,能呆呆地盯着溪水看一整天。
    这年冬天,方建国带着方怀去拜访了故友。
    故友住的很简陋,在深山里。方建国到的时候,许久没见面的朋友早早在山口迎他们,手里握着一串佛珠。
    “他并不能算是人。”当晚吃过饭,把方怀赶去和小狗玩儿,故友才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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