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鹤的耳朵顿时就竖了起来。
“那位客人是当时的字画大家周小雨先生,他跟我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他突然拜访,我父亲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他要求我父亲退去左右,两个人密谈,我父亲才察觉到,这位天天诗酒画的故人,可能有第二重身份。”
“父亲很快让家人退去,不久后,他就面色沉重的出来,让我跟着进去了。到了密室,周小雨先生才给我说了他的真实身份,一名爱国进步人士。他说得到了消息,岛国正在筹划某些行动,有位重要人物来了上海,如果能杀死他,对整个局势是很有帮助的。他说那个人十分胆小谨慎,身边留着不少的高手,而且从不外出,他们准备了许久,都找不到机会。最近听说这个人手里有件了不得的东西,在四处打探天师,所以他们想找到一位天师前去刺杀他。”
沈千鹤问,“看中了你吗?”
穆尊摇摇头,“这种事情,怎么会轮到了我。周小雨是看中了我父亲。父亲不仅仅对天师一道理解出众,最重要的是他见多识广,是圈内有名的博学。周小雨猜测,对方如果要请人的话,父亲是第一人选,很容易就能接近对方,有刺杀的机会。让我进去,是父亲答应了,已经有了必死的准备,但家中必须有人知道真相,并且带领家族避难,所以叫了我。”
沈千鹤听到了这里,不由坐直了,赞道,“穆伯父高义。”
穆尊苦笑了一声, “父亲说,我们算苦吗?吃着米面油粮,穿着绸缎绫罗,有的是比我们苦的人。享受过了,难道不该出力吗。”
沈千鹤没想到穆家……也是这样的情形。想当年,消息传到沈家,他父亲连磕巴都没打,更没有商量,直接表明了态度,“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沈家一门愿全力以赴。”
与国难相比,个人的xing命又算什么呢。
只是,这中间显然有了变故,“怎么最后是你去的?”
“后来岛国人的确来请,父亲却突然生了病,卧床不起了。可周先生请求的事情我们已经答应了,总不能半途而废。于是,我就应了。岛国人的确谨慎异常,查了很久才给了回复,请我去了上海。”
“我在上海等了半个月,换了七八个住处,被拷问了很久,才达到了他的要求,终于见到了对方。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是个天师不说,身边还跟着不少保镖,我几乎没有胜算。”
“他大概对我很满意,聊了几句后,就让人拿出了一个千年寒冰所制造的玉盒,盒子里装着一块东西,问我见过没有。那东西火红色一块,如玉如水,温度极高,手不能碰。他说乃是偶然所得。”
“我也算是有点见识,却是第一次见那东西。他跟我说,这东西只有在这寒冰盒子里能够存放,若是拿到了外面,顷刻间便会赤地三里。他觉得这是后羿shè日时,落下的金乌碎片,问我觉得如何?”
“我并不觉得如此,可为了有机会接近他,于是顺着他引经据典说了不少,不过告诉他,自己得亲眼看看才能确定。他大概是高兴了,而且来之前已经搜查过我了,身上并没有任何能够伤他的物品,终于允许我上前。我早有准备,到了那里就拿出了祖传的一块玉摔碎了。”
沈千鹤听得心提到老高,穆尊却塌下了肩膀,将他紧紧抱住,“他们只当那是块平淡无奇的玉佩,却不知道那是我祖父的毕生杰作——他年轻时曾和十数个兄弟趁着对方受了重伤,镇压了一个为非作歹的河妖,将它封印在玉佩中。那河妖凶残无比,又早已养好了伤,非一般人能够对付。我父亲也是因为有这块玉佩,方答应来刺杀。”
沈千鹤不由心疼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想让河妖除去现场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这是一种自杀式的刺杀。
他握紧了穆尊的手,穆尊也握紧了他的手,“河妖的确厉害。一出现就大杀四方,岛国人虽然想要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