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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杆子爷去请宗室管理处请泰祖。
    说是泰祖吧,其实就是个牌位。
    得了牌位,杆子爷起杆儿,一路八抬大轿抬回老街,停在街口的老戏台前,要请泰祖看三天大戏。
    而民间集资的份子,杆子爷的贴补,宗室拨给的那笔钱儿就是给泰祖过年儿,请戏班的。
    钱多就请个大戏班子,钱少呢,就请个四人台,就图个过年热闹。
    简而言之,这就是民间老百姓,借着过年的机会,从皇室内库,申请一点点娱乐经费而已。
    这也是九州非常有名的传统了。
    这牛角尾巷子的杆子多正啊,自打鸽子立了杆子,他没说规矩,那些个走四方的,打卦算命的,做套子骗钱的,小偷小摸的就再也没有涉足过老三街。
    最起码,明面上做事儿得有讲究,不能给杆子爷知道了。
    就连公车上常年下手的贼,过老三街站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动手。
    这就是规矩。
    江鸽子是牛角尾巷子的杆子爷,老少爷们有事儿了,平素磕牙打架了,也会祭出江鸽子吓唬人。
    事后鸽子知道了,至多就是笑笑,也不会翻后账。
    总之,这老街就没人不喜欢他的。
    这一顿家长里短,唠唠叨叨,四太太就跟街道大妈一般的说了一大堆八卦,等她说完,这钱儿也整理好了。
    一簸箩零钱,零零碎碎的用皮筋儿扎起来,正好六贯,这里面没有残票,更不会缺个十文八文。
    没人会讨杆子爷的便宜。
    也不敢。
    四太太将扎好的钞票放进随身的五斤牛肉干袋子里,又从里面取出六张印了这一代羿瑾女王的一贯面的票子递给江鸽子。
    江鸽子接了钱,也不数的就随身揣进兜里。
    看古籍里形容那些杆子爷,那叫什么日子,十里之内,税金都归他不说,婚丧嫁娶,都要返给杆子爷喜钱,朝廷月月给零花不说,年底还有大红包。
    现在呢?那基本是啥也没有了。
    几百年里,那些老杆子爷儿,就是被透明,被无视,被一种叫时代规矩的刀子,慢慢的消磨殆尽。
    江鸽子是外来者,他倒是没有那些杆子爷的失落感。
    自给自足不是应该的么?
    一个月出摊子十天,江鸽子月实收入六十贯。
    旁人算他的收入,是有成本计算在里面的,比如,一斤牛肉多少钱,做成牛肉干多少钱,调味多少钱,他东西实惠又好吃,给的又多,街坊们就给他算了个一斤牛肉干至多三五文的利润。
    那么,街坊看江鸽子,也就是月入个六七贯,年入七八十贯钱的意思。
    他这份收入算得上是多,却也不过分。
    码头上有高等教育的技术工,大概也就是这个收入。
    其实,街坊们算的账目,少算了江鸽子好多笔。
    除了卖牛肉干,为了收入合法合理,江鸽子一般会在年初那会,从游戏里揪出一些种羊送到附近的村子,寻了羊倌儿放。
    到了年底,母羊生的羔子归羊倌儿,他将羊又统一收回来,找到屠宰场去收拾,检验合格之后,趁着年节,再统一卖给附近的大企业后勤做福利。
    因此,私下里的账目,江鸽子少说一年也能靠着牛羊猪肉,能有个两千逛上下的意思。
    还是实收,他是没有成本的,那游戏里,什么都能往外拿,还会每二十四小时刷新一次。
    也许正因为一切得来容易,江鸽子如今才活的无精打采,没有任何奋斗目标。
    春雨还在下着,四太太帮着江鸽子收了摊子,有好几次的yu言又止。
    一直到江鸽子发现了,这才问她:“嫂子,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呗,别的不说,用钱能解决的,那都不算事儿,咱俩家什么jiāo情?”
    四太太顿时觉着暖心无比。
    她笑笑,脑袋微微侧着,有小秘密一般的低头小声说到:“鸽子,你哥昨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我给你提个醒……”
    江鸽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提醒?”
    四太太拿起毛衣针,挂了两根线,一边勾连,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原来家里那个舅舅……他去年年底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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