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父亲在世的时候,她的生日礼物,就曾经收获过父亲拍下的美钻首饰。这颗完美的梨形切割粉钻,让她几乎很难估算出它的价值。
钻石本就身价昂贵,一旦染上艳丽的颜色,更是身价倍增。同等重量的彩钻,比白钻的价格要高出一倍不止。更何况,这颗粉钻纯洁无暇,晶莹剔透,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根本不可能在仓促之间就买到手吧?
当然,也不排除卫哲东神通广大,手眼通天
“这是?”她抬起眸,看向卫哲东平淡无波的脸。
“项链。”卫哲东的回答,可真够言简意赅的。
“我的意思是这条项链是做什么用的?”
“你的礼服还差一件首饰,毕竟黑色是沉了点。不过配上艳粉色的宝石,会更适合你的年龄,也符合你偏甜美的气质。”
甜美?这个词似乎在两年前已经与她无缘了吧?即使还能剩下那么一点点余韵,也被时间渐渐地分解掉了。
“其实我可以去买新礼服的,不用这样破费。”向雪的情绪有点低落。
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虽然不是英雄,但也被羞涩的钱袋给难住了。她并非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礼服,但是那高昴的价格,让现在的自己望而生畏。
当然,对于她来说昂贵的价格,比起眼前的这颗钻石来,又是云泥之别。
“这件首饰是借给你的,放心吧,不收租金。”卫哲东看着她一脸的纠结,忍不住暗暗好笑。
至少,眼前的这个女孩和四年前还是有一点相似的,那就是丰富的面部表情,让人不用杀死多少脑细胞,就能够猜度出她的内心活动。
“我怕像莫泊桑笔下的那位玛蒂尔蒂,万一把项链给弄丢了,就要做一辈子的工来抵偿债务。”向雪叹了口气,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钻石上移开。
总有一天,她自己会有能力购买类似的钻石!
卫哲东失笑:“放心,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这颗钻石是假的。”
向雪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当我从来没见过钻石吗?连真假都分不出来!”
“再贵重的钻石,也要佩戴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其实,它不过是一张支票而已,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卫哲东好笑地安慰。
“那么,我就把保护它的光荣任务交给你啦!如果它弄丢了,也是你的责任。”向雪开玩笑地说着,伸出手想要接过钻石。
确实,如今的她连订婚戒指都被没收了,身上还真没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首饰。而以她现在的处境,如果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难免会被人乱嚼舌根。
“如你所愿。”卫哲东点头,却没有把首饰盒递给她,而是把钻饰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拿起链子,微微低头,替她在颈后扣上。
粉色的钻饰其实并不是与黑色最相得益彰的宝石,但是配合着向雪精致小巧的瓜子脸,再加上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苗条身材,竟让人觉得这颗钻石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向雪有些恍惚,身上这件品质只能称作一般的黑色礼服,因为这颗顶级的钻石,竟也显得身价不凡起来。
这颗钻石,难道是卫哲东为自己买的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尽管以卫哲东的身价,拍下这颗钻石并不显得突兀,但是这颗与自己无比契合的钻饰,恐怕不是心血来潮之下的产物吧?
可是她绝不会认为,他们的婚姻是传统意义上白首偕老的婚姻。正如卫哲东所说的,她需要有一个栖身之所,而他正好可以提供;他需要一个妻子应付家里,而她正好还勉强能满足是个女性的要求。
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想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向雪却觉得心里有点发堵。其实,这样的关系才是最纯粹的,也是最合适的,不是吗?
向雪轻轻地托住胸口的钻石,白嫩嫩的掌心里,粉色的光泽仿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光芒。出席陈焕青和艾妮儿的婚礼,她确实需要这样一件重量级的首饰妆点门面。
或许,她不用这么矫情吧?是的,只是借用,婚宴过后,她会完璧归赵。
她抬起头,想要诚心诚意地道一声谢,却不料卫哲东正侧首,她的唇瓣如羽毛般轻轻刷过他的侧脸轮廓。
卫哲东的手臂微微一僵,尽管他向来没有诽闻,但并不表示他是假道学。向雪柔软的唇瓣,仿佛是一把最柔软的羽毛刷,只那样轻轻的一个碰触,却让他仿佛触了电般,战栗从皮肤直达心脏的最深处。
向雪道谢的话堵在唇瓣,一时之间只是微张着唇,为这样意外的亲密接触微微地震愕着,忘了自己的语言,只是像呆了似的手足无措。
“雪儿。”卫哲东微哑了声音,在向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把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向雪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卫哲东却收紧了手臂,把她的头紧紧地埋在自己的胸前。
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向雪仰起头,腰却因为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而被箍得更紧。她想要说话,卫哲东的吻却倏然之间落了下来。
他的舌尖轻轻地划过她的唇角,向雪因为正想说话而微微张开的唇,仿佛成了一种盛情的邀请,让卫哲东能够顺利地探入其中,寻找着她的柔软。
温度渐渐地高了,向雪只觉得头眩晕得厉害,脑袋里一片空白。
鼻间,传来淡淡的薄荷香味,那是卫哲东惯用的洗护用品的味道。
原本这种味道可以让人头脑清醒的,可是向雪却觉得自己被薄荷味萦绕之下,根本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只觉得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