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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夜过后的数月,风易日修灵力,夜观星空。不仅灵力修为一日千里,渐抵沛然之境。而且对于北斗七灵的领悟也愈加深刻。不过他修习再精,也是闭门造车,没有人切磋的话连他自己也不知收获如何。但倾尽全力,自忖恐怕不会比那虞少卿、虞沫弱上多少。
    这一日风易盘坐,默运神识,凝练真灵。他修炼许久,但见那天枢、天璇、天玑三灵玄妙无比,单单一灵已是难以领悟。但明明各有不同,互不相容,却又要三才合一,委实难上加难。后面玉衡、开阳、瑶光倒是比较容易,音、律、星三灵运用得当,威力无穷,只不过风易尚未和人实战过,不知究竟效用如何?此六灵他不管精与不精,倒也明白了个大概,但中间的天权之时,却是最为艰难,他始终难以领悟其精髓。
    练了片刻,毫无寸功,心里有些烦躁。正要收功,忽听墙外传来一阵异响,绝非虞沫,也不是虞少卿,倒是极为陌生。他凝神戒备,正要上前查探,却忽见一个人影跃了出来,风易尚未瞧清楚来人面容,却已遇到排山倒海般的磅礴灵力,连环相扣,毫无间隙,朝自己攻来。
    风易毫无畏惧,暗道:“正好试试这几月的成果。”当下连翻后退,乘风飞上,躲过必中一击。只听得来人咦的一声,显是颇为惊讶。但一丝停顿也无,便又捶地拔起,紧随而至。
    风易修为益深,见识也是不凡,知道来人绝非善茬。当下暗运心神,竭力防守。但那人步步紧逼,不论自己逃往何处,他都立马跟上,毫无半点迟疑。
    “咦?”风易福至心灵,猛然惊醒:“这不就是玉衡、开阳二灵吗?这人一定是察觉到了我身体的音、律,所以料敌先机,无论我如何动作,都逃不过对方的法眼。”当下冷笑一声,猛地凝神驻足,刹那催灵入脉,双拳上爆发出灼目光华,盘在空中便如两轮烈日一般。
    风易大喝一声,也运起瑶光灵,与对方硬碰硬,一时只听得灵力爆裂,轰然作响,仿佛平地起惊雷,骇人之极。
    瑶光之灵繁复无匹,而且以多以快取胜。如此一来,其灵力流转所带来的音、律也无法察觉。那人眉头一皱,惊叹一声,旋即踏空驻足,凝而不动,饶是风易拳如瀑布,汹涌而下,却不能沾到他的衣角半分,更遑论伤他了。
    风易暗暗吃惊,此人轻易地破解了自己的出招,瞧来修为高过自己太多。但他这几月来日夜修炼,自忖进展神速,这第一次出手便这么不济,一时竟有些接受不了。
    他默然片刻,心一横,猛地运出天玑灵力,此灵名为真人,胜在着于自身,以灵动机巧为利。一时间风易身法陡增,在来人周围前后飞旋,掀起一阵飓风。
    那人嘿嘿冷笑,却不还手,反而毫无惧色。风易想要瞧清他面容,但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看不真切。他知道其一定用某种法术藏着身形,大喝一声,默然以磅礴之灵对之,一掌挥下,足以开山裂石。
    “好小子!”却仍不动作,只待风易一掌靠近他胸膛半寸,他却微微一笑,手指疾点。风易什么都没有看清,便觉手腕剧痛,力道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易心神剧震,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只是闷哼一声。又突然深呼一口气,这气所蕴含的自然之灵在经络中快速游走,又经太乙鼎滋养,刹那间便得浑厚无比。风易顿觉胸膛滞堵,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吐出一口鲜血。
    此灵便是天璇,乃浊气蒸腾。古时天地混沌,清浊交融。后盘古一斧子劈下去,清气上升,浊气下降。虽然二灵分开,但天地间的自然灵力仍有大量的清浊汇在一起。风易刚刚那一口气,便是两灵交杂,若是修炼时刻,自然要尽力祛浊存清,融入丹田。但出招时,正可借用浊气的浑厚力量,攻向敌人。
    风易强运灵识,一掌推出,顿见黑气弥漫,妖风横行。那人猝不及防,急忙退后数步,但只是稍稍一口气,便将浊气吹散殆尽,无影无踪。
    他冷笑道:“小子,你天璇灵尚不纯熟,这招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术啊。”
    风易笑道:“还没结束呢。”
    掌心浊气仍存一丝,清气却已飞升而上,风易立在中央,气息顿时增大了数倍,人也似脱胎换骨,修为如潮水般节节暴涨。他足尖一挑,立时在空中划过一道灵光,长余七尺,灼灼生辉。
    那人不敢小觑,急忙凝神以对,手中也倏然凝出一道气刃,呼呼流转,宛若实质。两相对撞之下,顿时在空中炸裂开来,光芒四射,劲风横扫,将偌大个院子吹的满地狼藉,几乎要将风易日夜卧睡的草屋也要掀翻了去。
    风易怒道:“把老子的房子毁了,你让我晚上睡哪儿去?”
    转而又是一掌劈下,去势未消,又化掌为指,形如利剑,穿空夺目。剑灵消散,风易转而横向斫劈,仿佛手中握着一把无形大刀,誓要砍断一切。刹那间,他在空中变换出诸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手到擒来,变化之奇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可无论他如何施展,威力如何无穷,却都被那人从容的一一化解,及至后来,甚至手也不抬,只是吹一口气,便令风易的万般变化自相攻击,徒自化解。仿佛率领的千军万马,声势惊人,但其中混了一个敌人探子,自家军马不战自乱,互相残杀,不多时已是死伤殆尽,那探子却连面也不露一个。
    风易又勉力坚持了片刻,终于败下阵来,大口喘息,几乎不能站立。但大丈夫败了也就败了,偏偏不是败在敌人的手上,而是败在了自己的手里,如何能不憋屈?直到此刻,他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苦练了数月,竟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三脚猫功夫,最多也就是多了一脚,四脚站稳,被轻轻一扫,便跌倒在地。
    那人见风易如此,轻轻一挥,周身气息消散。露出真容,风易瞧过去,惊叫道:“是你,季狸!”
    季狸嘿然笑道:“怎么?没猜到是我吗?”
    季狸见风易一幅惊讶面容,笑道:“沫儿那丫头,前一段时间整天神出鬼没的,不见踪影。不仅我找不到她,少卿也找不到她,连族长也寻她不着。原来天天是跑你这儿来了?”
    风易脱口叫道:“她可从来没有教过我心**夫?”话刚出口,便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嘴巴,实在是爱护虞沫心切,不忍心让她承受半点风险。
    季狸哈哈笑道:“小子,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了。”
    风易支吾道:“我……我……”脸色转黯,道:“你又想做什么?”
    季狸淡淡道:“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交出青铜鼎,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看见。”说罢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风易,道:“甚至,我还能让你和沫儿在一起。”
    风易闻言大喜,忍不住道:“真的?”刚问完,自己却又立即意气顿消,道:“怎么可能?她堂堂族长之女,怎么会跟我一个外族仇敌的后人在一起?哼,你想骗我,也得换点高明的招数。”
    季狸脸上一丝察觉不到的阴狠之色, 道:“小子,你也看过我的手段。你本来被抓了个现行,而我身为执法长老,只要稍微偏颇一点,你就算不会被治死罪,恐怕也要关押一辈子。是我对族长晓大义,呈至理,才终于说服他,把你救了下来。你认为在姑慕国中,有什么是我不能办到的吗?”
    风易冷笑道:“救我?你那不过是想得到青铜鼎吧。只可惜,青铜鼎被我丢了,找不着了,不信,你可以在这里随便搜。”风易自信万分,这季狸再如何奸猾,如何狡诈,也决然想不到小鼎已经在自己的丹田里。
    季狸满腹狐疑,盯着风易,暗道:“这小鬼奸诈之极,一肚子鬼主意,他这么说,看来是笃定我找不到了。”突然冷道:“你不是说被你丢了吗?让我去哪儿找去?”
    风易道:“对啊,都跟你说被我丢了,你还来找我干嘛?有时间不如去山谷里、小河边,搜一搜。哦,对了,别忘了还有都广之野……太大了点是吧,不过季狸长老你这么厉害,随便派族中的几千卫士去找一下好,一定能找到。”
    季狸本还想言语诓他,哪知竟被这小子前后玩弄了一番,心头大怒,身形一闪上前,一巴掌扇在风易的脸上。刹那间他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嘴角含血,连几颗牙也松动了起来。
    风易咳嗽一声,不改微笑,道:“季狸,你是没别的招了吗?老子告诉你,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你这种貌善心恶的人。”
    季狸怒极:“你……”暗想:“不能被这小鬼影响,我堂堂长老,怎能和他一般见识。”
    突然笑了笑,道:“小子,你想不想知道青铜鼎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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