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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沈清都看着沈云深长大,见识过她言辞犀利,是赤子稚龄自有说一不二的果决,有时思想之坚定,举动之执着,连他也不能左右。
    反到是他自己,饶有多少利口辩辞,每在她言笑之间,先作了灰飞烟灭。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他折输给沈云深,自然最是输得得当的。
    这回能如往常呢?
    沈清都再次直接被震在当场,亏她还一脸的光风霁月,自若无邪。她可知若被人知晓了,被人知晓了,她……
    “云深,莫要想当然了。”沈清都想含威责备,话一出口,却是语气很轻的嗔怪。
    “爹爹觉着躲着避着拖着,我就会放弃,那才是想当然。”沈云深不甘示弱地还嘴,满是可与强大世俗相抗衡的坚定。
    面对沈云深光华清亮的眼神和勇敢无畏的执着,沈清都心潮翻涌,激荡澎湃,眼神痛苦,无法镇定,需吃痛暗咬嘴唇,才能维持些些理智,才能咬定牙关不放松。
    嘴角已溢出血丝,沈云深垂眸又抬起,水渍盈光,亦哀亦怨,悄声道,“别这样……”
    拇指轻轻替他拭净血痕,十分心疼,“你心里的坎怎么就这样难过……”
    罢了,罢了,爹爹真不当逼迫太甚。
    *
    晚饭时,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出现。
    风莲去请沈清都,“先生,姑娘说想写一会字,请先生先用膳。”
    沈清都对窗干坐在案前,屋里没点灯,背影有几分沉寂,与暮色浑成。
    “先生?”
    那背影动了动,没有起身,“跟云深说,晏公子叫我出门,让她吃完再写,饭菜凉了。”
    风莲应下,他又鬼使神差多嘱咐一句,“说就晏公子和我,没有旁人。”
    “嗯?哦。”风莲暗想,这句交待古怪。
    实际上,没有晏琴南,也没有出门,他一动也未动。
    独处时,他的煎熬可以少些。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诚然。
    许久,又似乎多了一点新的类似惦念的情愫,越过意识和思考,催促他起身,顺着脚走,一走就走到了云深房外。
    窗扉未掩尽,里头、里头……
    云深正慢慢入浴,不是很巧,他只看到和那晚一样的圆润肩头和肩上他留下的隐隐痕迹。
    余下皆遮没在浴桶之内,可这越能引他想象云深是不着寸缕的。
    那眼睛真是欲移还留。
    沈清都觉着自己简直是禽兽,居然偷窥女儿沐浴。
    在眼睛将移未移之际,猛地一定,沈云深在水里抱臂,牙齿打颤,再细看,水面一丝升腾热气都没有。
    沈清都震惊万分,她在泡冷水澡!
    转身就要叫风莲,一脚踏出又住下,他怎么能知道云深在洗……
    犹豫片刻,心一横,自己拍门进去,从衣架上抄下一条毯子,直接掀了里间帘子,非礼勿视,背对她递过毯子,“快起来,裹上。”
    他闪进之际沈云深早激醒,冷都不知冷了,震惊较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他不是出门了么。
    “快起来!”那人不应还在冷水里呆着,沈清都语气间有了薄怒。
    沈云深羞愧难当,一动搅开水又会有新的冰凉刺骨,她欲哭无泪不敢动。
    还磨磨蹭蹭,沈清都忍不了了,别着脸靠近,“哗啦~”,伸臂直接把人从水里捞起,迅速裹上毯子,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沈云深脑袋低得像个鸵鸟,脸红得像个柿子,乖乖任她爹爹拿帕子替她绞头发。
    忽然,埋头瓮声瓮气委屈解释,“我、我不是勾引你来着……”
    怎么会这样?太意外了。
    沈清都动作顿住,霎时羞赧,她在房间洗什么澡,他能知道,到底谁有问题?
    干咳一声,不自在道,“我知道。”
    这一说,倒也提醒了云深,仰头问,“你为什么知道?”
    怕没说清楚,又补一刀,“我是说怎么知道我洗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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