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面色冷沉,不想听他满口胡言,转身欲走,谁料身后的人竟追了上来。
“我知道,我的确是个混蛋,你不是我舅舅的亲生儿子,我背地里还经常叫你野种。但旺财和小鱼不同,我告诉你,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将小鱼救回来。”
唐金山仰头望着他,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嗓音嘶哑,几近咆哮。
“站住!”
他转身欲走,苏昭俊容冷肃,沉声一喝。
“人在哪?”
“随我来。”
唐金山浑身紧绷,心如擂鼓,胆战心惊的引着苏昭出门。
今夜镇上热闹非凡,小鱼一向喜欢这样的热闹,若此事为真,后果不堪设想。
苏昭走后,伙计刚要关门,见每日在门口摆摊卖烧饼的女人踏雪奔来,浑身虚软的趴在门板上。
“天色晚了,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伙计执意要关门,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痕满面,扑通跪在雪地上,单薄的身子哆哆嗦嗦。
“我求求你了,让我见老板娘一面,我的相公病了,病的很厉害,我实在没什么办法。”
“既是病了,你该去找郎中。”
她扯住伙计的衣襟,男女授受不亲,这妇人出来的匆忙,身上连棉衣都不曾穿,吓得伙计揪着自己的衣裳往后躲。
苏昭走后,沉鱼心里七上八下,裹着被子坐起身,隐约听见楼下有人在哭,随手拿起衣裳穿戴整齐,朝楼下走去。
此时,卖烧饼的妇人抱着伙计的大腿,无助的跪在那里,透过泪眸望向清淡缥缈的娇柔小妇人,如见了活神仙一般。
她踉跄几步,跪伏在沉鱼脚下,潸然泪下,脆弱可怜的揪住她的裙摆。
“老板娘,我相公病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别哭,这些银子你先拿去,请一个好郎中仔细医治调理。”
沉鱼俯身,将她从地上拉起,语气温煦和缓。
“上一次,我差点丢了性命,是您将我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我还从未见镇上哪个郎中有这样起死回生的本事。”
今夜,不知为何,她心里老是不踏实。
听言,沉鱼摇头。
“我只是学了些皮毛,凑巧罢了,担不起起死回生四字。”
“老板娘,我的家离这里不远,您就救救我相公吧。”
“也罢,你带路吧。”
话落,她回楼上取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提着灯笼同那妇人出了门。
“老板娘,小的跟您一块去吧。”
天色已晚,伙计心中七上八下,担忧的跟上去。
“今夜该你轮守,酒楼不可无人,将门锁好,待我回来再开。”
“是。”
今夜,街头巷尾,灯火璀璨,于一片光明中,一间简陋的屋子赫然入目。
“老板娘,便是这里了,请进。”
妇人步履缓慢,只身走在前面相迎。
沉鱼左右看了看,伸手打开房门,茅檐低矮,整个人如同落入了深坑里。
“你相公呢?”
屋内烛光微弱,她面色严肃,抿唇朝榻上望去,见那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