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县令蔡承和县尉陈升两人离开后,蔡邕与贾诩两人便结伴走出了长亭。
“伯喈兄,今朝被贬,方知诩当初言之不虚否?”一边走着,贾诩一边淡淡的开口道。
方才蔡承和陈升在场,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便没了那么多顾忌。
听到贾诩这么说,蔡邕微微叹道:“如今天下,宦官当道,蒙蔽圣听,致使忠义之士郁郁不得志,百姓生灵涂炭。正因如此,我辈更需加倍努力,以求剪除宦官,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越是在这种时候,朝廷就越需要文和你这种大才。不知文和以为然否?”
“宦官当道,蒙蔽圣听?”贾诩嗤笑了一声,道:“伯喈兄莫要诳我。当今天子若真是有道明君,又怎么会被区区宦官蒙蔽?哼。卖官鬻爵,施行党锢,宠信宦官。如此下去,大汉,恐……”
“文和慎言!”
看着蔡邕一脸严肃的神色,贾诩毫不在乎的笑了笑:“好好好,反正当初诩辞官归乡,就没打算再入朝为官。这些事也与诩无关。伯喈兄开心就好。”
无奈的叹了口气,蔡邕道:“文和,大汉是不会这么轻易就亡了的。”
“呵呵。”轻笑了一声,贾诩道:“伯喈兄,诩有一言放在这里,十年之内,天下必乱,伯喈兄信否?”
说完,贾诩也没有理会蔡邕的反应,直接朝着马车走去。
看着贾诩的背影,蔡邕沉默良久,最终怅然一叹。
也罢,也罢。
八尾极凶,虽不愿匡扶汉室,但是这般性子,倒也不至于祸乱天下。
暂且就这样吧。
想开之后,蔡邕当即跟了上去。
等到蔡邕跟着贾诩走到马车边的时候,却发现贾诩不知为什么没有上车,而是一脸古怪的神色站在了马车边。
见状,蔡邕不禁有些奇怪:“文和,怎么……”
见到蔡邕过来,贾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伸手指了指马车,示意蔡邕自己听。
看到贾诩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蔡邕不禁有些好奇的走到了马车旁,竖起了耳朵。
然后,他就听到楚江还有蔡琰小萝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楚江哥哥,你的厨艺是和谁学的啊?你做的饭比琰儿家里的厨娘做的都要好吃呢。”
“琰儿妹妹管这么多做什么,方才哥哥不是说了吗,琰儿妹妹要是觉得好吃的话,以后哥哥一直做饭给你吃就好了。”
听对话,大概是方才蔡琰小萝莉饿了,然后楚江就带她来到马车里做了些东西给她吃。
蔡邕不禁有些奇怪——这也没什么啊?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提倡所谓的君子远庖厨,但是蔡邕身为一代大儒,自然不会这般迂腐。
那么,为什么贾诩刚才的反应会那么奇怪呢?
看着蔡邕奇怪的神色,贾诩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示意蔡邕继续听下去。
见此,蔡邕也就耐心的继续听了下去。
只听马车中,蔡琰小萝莉道:“可是,楚江哥哥的家在这里,琰儿的家却不在这里。以后琰儿若是离开了,不就没法吃到楚江哥哥做的饭了吗?”
一直到这里,都还没什么,然而接下来楚江的话确让蔡邕有些目瞪口呆了。
只听马车之中楚江轻笑道:“那琰儿妹妹长大之后嫁给哥哥怎么样?这样哥哥就能做一辈子的饭给琰儿妹妹吃了。”
且不提马车里蔡琰小萝莉听到楚江这么说一张粉嫩的小脸顿时变成了一个红苹果,就说马车外面,蔡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怪不得贾文和这厮神情那么古怪,合着他家那小子正想要拐跑自己的宝贝闺女啊!
伸手指着贾诩,蔡邕一时哭笑不得:“文和啊文和,你的这个弟子……”
见状,纵然以贾诩老狐狸的城府也不禁有些尴尬。
毕竟,自家弟子诱拐人家闺女不说,还被抓了个正着。
“伯喈兄,小孩子说话,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然而,听到贾诩这么说,蔡邕却是一吹胡子,眼睛一瞪:“文和,你这意思,莫非是我家琰儿配不上你那弟子不成?”
这下子轮到贾诩傻眼了——这什么个情况?怎么突然扯到配不配上面来了?
然而,看着蔡邕不似开玩笑的神色,贾诩思绪微动,随即也反应过来。
“伯喈兄,你这有些不地道啊。”
见状,蔡邕知道自己的目的多半是被贾诩看穿了,但是他也不遮掩,而是正色道:“文和,你与邕也算知己,而且,邕观江儿那孩子聪明伶俐,且本性不坏。现在,这两个孩子相处的挺好的,因此,若文和你没有意见的话,邕倒是有意让这两个孩子结个娃娃亲。”
轻轻摇了摇头,贾诩笑道:“伯喈兄,你就不怕做了笔赔本买卖?”
(本来想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可是一想想时间线还是算了。)
轻轻一笑,蔡邕道:“文和的弟子,定非池中之物。纵然他日不能如邕所想匡扶汉室,至少不会让琰儿受苦。”
听到蔡邕说的这么直白,贾诩只能笑道:“伯喈兄既然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诩还能说什么呢?”
听到贾诩这么说,蔡邕哈哈一笑:“那就多谢文和成全了。”
——蔡邕的想法很简单。
眼下,贾诩他是很难说服了。不过,他没法说服贾诩为大汉效力,但是楚江作为贾诩的弟子,将来必定成就不凡。如果长大后让楚江娶了蔡琰,那么借着这层关系,他可以说服楚江为大汉效力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退一步说,正如他自己刚才说的,就算他无法借着这层关系说服楚江为大汉效力,但是蔡琰嫁给楚江,至少不会吃苦。
蔡邕的想法贾诩自然是看出来了,不然他刚才也不会那么说。
只是,想到这一年多的相处中楚江所表露的种种,贾诩不禁暗暗摇头。
伯喈兄,你的打算,多半是要落空了。这小子,可不是一个良善之辈。本质上,他可是与诩一样自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