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划,直到这样一条留言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有些庆幸我的爱豆没有因为黑粉的言论被打击到得抑郁症。虽然袁飞白之前做的事情不太厚道,但还是希望他能慢慢好起来。”
发言人的id他很熟悉,是他的一个粉丝。
沈风几乎魔怔了,又回到最上边,一条一条地往下看。
就好像……这些话都是对他说的一样。
沈风的脑袋又开始疼,从针扎一样的疼痛,变成像是有锥子在他脑袋里肆虐。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止疼yào,倒出几颗yào丸,就这么干咽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yào效终于上来,沈风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地面上,背靠着隔间的门,脸上一片冰凉。
他……哭了?
外边大概是已经下课,学生们路过卫生间门口,脚步声很嘈杂,沈风甚至没有爬起来,只是这么靠在隔间门上,静静地等他们离开。
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去年的四月份。
那时候他被王总灌酒,酒精弄得他头昏脑涨,但他一直记着自己不能暴露身份,不敢睡着。
止疼yào的yào效很快发挥出来,沈风有点困。
不、不,他现在不能睡。
外边是不是有人说话?是小方?
沈风想,小方应该是想告诉他,叶镇马上就到了。
外边的脚步声慢慢停歇,沈风感觉自己胸口发凉,都是酒精的味道,刺鼻得很,于是抬手把胸口的衣服拎起来一些,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长长的一卷纸巾,胡乱地擦了擦。
小方怎么还不告诉他叶镇来了?
他等得有些着急,忍不住轻轻地问:“叶先生?”
出了声他才想起来,这不是他21岁的那个四月份,现在他23,坐在大学的卫生间里,小方应该还在校门口的车上等他下去。
沈风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很干净,没有猩红的酒yè,也没有刺鼻的酒精味道。
那门外……是不是也没有叶先生?
沈风垂下手臂,撑在地面上,然而没等他动作,忽然听见门外一声低叹,那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回道:“在这儿,我来接你。”
沈风的视野模糊了一瞬,似乎又回到21岁那一年,“……叶先生?”
叶镇的声音依旧温和:“我在。”
沈风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缓慢地、踉跄着站起来,用尽力气打开门,果然瞧见他的叶先生就站在门外。
按理说,沈风应该高兴,但瞧见叶镇的那一刻,巨大的悲怆感立即击中了他,他发觉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一行清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滑落,沈风张了张嘴,“叶……”
叶先生?还是叶镇?
叶镇无从得知,因为下一刻,沈风突然泣不成声。
心脏顿时揪起,叶镇大步上前把沈风抱进怀里,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不小心触动他敏感的神经,加重他的负罪感。
“对不起……对不起……”沈风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哽咽着道歉,“是我不好……我该笑的,是不是?”
说到这儿,他仰头,扯着嘴角做出那个在形体课上,对着镜子训练过千万遍的笑容。
这个画面,叶镇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天晚上,郊区别墅。
沈风被打过镇静剂,睡了过去,叶镇坐在床边,看着他出神。
这几个月来,小方虽然嘴上说不再告诉他沈风的私人信息,但平时报告工作行程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提到一两次。
由此,知道沈风开始出现失眠、记忆力减退等症状,并且持续时间超过两周时,他联系上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给他的建议,是调整作息和饮食、调整情绪,最重要的是,家属不要关心太过,给他太大的压力。
“按照你的描述,他应该是个神经很敏感的人。这种病,会让患者对周遭的变化更加敏感,你越是关心,他越是会觉得紧张。”
于是,叶镇忍下了立刻把沈风从剧组带回来的冲动,每天保持一通电话,尽量表现出没看穿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