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裴蛟翻了个白眼,自从前段时间在佛门山上时,那胖和尚,也就是现如今的佛门主持,说她与我佛有缘之后,她总对和尚就没个好印象。
就算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温和的老和尚也不例外,裴蛟心里想着别的什么,既然不是那个神秘黑衣人,还白高兴一场。
同样的,对于有些话也自然被大公子直接过滤掉了,他只听到了一句对方是来寻人的。
当下眼神一动,拉着缰绳的手松了松,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居高临下的看着和尚问道:“不知大师此来我宏光城是要找谁?”
“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上一点呢。”
这算是一石二鸟了,既能探听对方的真实目的,又能在无形之中卖对方一个人情,对后面的友好接触做铺垫。
“谢过阁下好意,找个人而已就不必劳烦了,若没有别的事,老衲先行告辞了。”和尚说完抬手将斗笠重新戴在了头顶,一步步的就往外走去。
明摆着是岔开了话题,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是要找谁。
而关于这种事情,也实在无法逼问。
那位头领问询的眼神看着大公子,后者就看着老者朝外圈走去,也不说什么,大公子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让包围着的士兵让开一条道路。
等到看着那老和尚的背影逐渐远去,离开了长街,走出了拐角,逐渐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以后。
那领头的男人走上前来,站在大公子的马下,脸上挂着有些讨好的笑容道:“将军您看,咱们要不要追踪上去?”
“追,自然是要追的。”大公子俯视着男子,压低了声音说着又道:“不过不是靠你,靠你们,哪儿能跟的上那和尚。”
“估摸着没出多远,就得被发现,行了,你处理这里的秩序吧,后面的事情不需要你了。”大公子随口说着,已经策马转头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原本他以为能够有大收获,顺利抓住那黑衣人,毕竟从来报的人嘴里听的多像一回事似的。
谁知道到头来扑了一场空,要不是这老和尚还算神秘,有点用处,大公子不会饶了这领头的,对其哪儿还有什么好脸色。
当下直接就走了,走的毫不停留,独留下那领头的站在原地,心下忐忑不已。
一时之间他有些摸不清楚大公子的想法,原来他还等着领赏的,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小领头的职位,能保住就算不错了。
眼看是没有热闹看了,堂子里的百姓又坐了回去,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将晕倒在地的那位给抬走了。
后堂吃饭的地方,再次变得喧嚣了起来。
不过刘元与裴蛟两人,没有打算再过多停留,先前那位大公子来的时候,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两人往里躲了躲。
此时从大门口离开,刘元还刻意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屋脊,还有一旁的水井。
“那些人也走了。”刘元收回视线,小声对裴蛟说道。
那些人自然指的是随大公子而来的清风卫,不过刘元是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但也能大概猜出那些人的目的,和与大公子之间的联系。
“恩,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呢。”裴蛟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应道,先前的情况她也有所察觉,不过没有刘元的感受来的清晰。
“打是打不起来的,看那大公子不像个庸人,正是用人之际,那位和尚明显不是个游方化缘的一般和尚,大公子是起了收为己用的心思呐。”
两人边走边聊,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心里便想起了夏玲玲。
毕竟后者是打算要和自己大兄抗争的,可就现下的实力对比来说,还远远不够。
若是再让这位夏家大公子招揽到高手,形势可就更加艰难了。
心里想着这些,刘元神情都变的凝重了些,他可不想在丹橘的事情没有着落之前,宏光城内夏家的内部矛盾等等一系列事情,再给耽搁了。
姑且再等两日,若是夏家自己的事情还没能解决,那他也就只有借着从赵长镜那儿得来的魔门消息,想办法主动出去摸索了。
两人一路无事,索性在城中转了起来。
走在长街当中的时候,裴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对刘元说道:“不然,咱们帮夏家一把吧。”
“帮一把,你是说?”
“是的。”裴蛟点了点头。
两人想到的这个办法也十分简单,既然他们夏家是为了找到二公子,那么他们也可以找找二公子的踪迹。
就算是这些天里闹得人仰马翻的神秘黑衣人,为了抓到此人,不也是为了找到后边的二公子嘛,干脆两人就跳过这神秘人。
明里,让夏家的人都去找黑衣人,而暗里,就有他们来摸索这二公子的踪迹。
现在整个宏光城满城戒严,严格搜查进出人员,那二公子绝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溜出城去。
假如此时二公子就躲在某个地方悄悄观察着,自然就被明里夏家的动作牵扯了部注意力,正好让暗中的刘元与裴蛟发挥。
再加上当初正调查的时候,刘元是检查过那二公子刻意留下的踪迹的,如此一明一暗,双管齐下,说不定就有奇效。
无论怎么说,那也比坐着什么也不干来的强不是。
不过在这之前,刘元还需要见一个朋友,或者说这个朋友亦是他的帮手,能对接下来的行动起到相当的帮助。
“走,先回客栈。”
“哟,两位客官可算是回来了。”
看见刘元两人跨进客栈大门的那一瞬间,头前那位本来正在拨着算盘的掌柜的,猛一抬头后,眼睛都亮了,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一般。
“掌柜的,在等我们?”刘元抱拳好奇问道。
“可不是我等你们,而是有人等二位很久了。”掌柜的说着也不待刘元发问,直接往楼上指了指道:“二位自己上去看看便明白了。”
“也好。”刘元答应一声,与裴蛟对视一眼之后,两人踩着有些老旧的木楼梯,咯吱咯吱的就往楼上走去。
许是听到了楼下的谈话声,等两人踩上二楼的木隔板时,就见一男子已经早早的立在了楼梯前,笑眯眯的看着刘元了。
然而还不等刘元回话,男子已经率先一步说道:“见过前辈。”
一句话说的刘元一愣,转而一笑,很快想明白过来对方肯定从夏玲玲那儿,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得知自己那‘前辈’的名头,此时自然是带着调侃还加三分问询的意味说出口。
不过对于这件事,刘元没有做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在这儿说话不方便,我还有事与周兄相商,来我屋吧。”
“行。”周向文反正无事,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在乎多待会,点点头跟在刘元身后,往拐角最里面的屋子走去。
等人三人分别落座之后,周向文还想闲话家常几句,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刘元就已经直接问道:“周兄在夏家是个什么身份?可有用的上的人,使得上的力?”
“哦?此话怎讲?我在小姐身边,还算是个有用的人。”周向文不知道刘元问这个是要作甚,所以回答的也很谦虚。
闻言刘元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以收音的方式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整理了一下语言,将事情化繁为简,而且既然对方是站在夏玲玲一边的,关于二公子的事情,和他们的办法,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等将事情彻底交代清楚了之后,时间也才过去了半柱香而已,不过屋子里显得十分安静,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人睡着了呢。
但只有周向文自己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氛围,好一会儿之后,估计是想的差不多了,才长出一口气后说道:“这件事情,小姐她知道吗?”
“不用知会她,要知会她,我也不会单独见你了,所以才问的是你,能支配的力量。”刘元郑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隐在暗处,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我答应了。”周向文于以肯定的答复,毕竟这件事无论是对他还是小姐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转而又说道:“不过,我可能只能在暗中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可以,不用刻意,其实我只需要一个能随时提供和传递消息的人,与对宏光城十分熟悉。”刘元点头说道。
心里已经想清楚了,到底该从何处着手将那位藏的极深的二公子找到。
不过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成功,但已经有了五成的把握。
与周向文将事情说定了之后,立即就可以开始行动,两人在楼梯口分别,出门离去的时候,周向文还有些迷糊。
走出一两条街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干嘛来了。
一掌拍在额头上,周向文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一下,对于他来说,那刘元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了,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他自己还是剑阙山庄如今那位庄主的关门弟子呢,又让谁知道了。
谁还没点秘密不是,想到这儿,周向文突然没来由的神气起来,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正如当初苏巨芒所看到的那样,他的眼光没有一点问题,虽然周向文的起步的确是晚了点,但是对武学的领悟能力是顶级的。
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传授给周向文的武学,后者已经完融会贯通,不存在丝毫的障碍了。
也就是这个原因,差不多等这儿的事情稳定下来,他或许还要跑一趟剑阙山庄。
前几天的时候他已经可师父飞鸽传书,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近况,不过还未收到回信。
想着想着,这就到了,周向文回到了夏家府邸,与前院的夏象没有什么交流。
两人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虽然两人同样都是夏玲玲手下的人,不过怎么看都有些不顺眼的样子。
尤其是夏象,总觉得周向文是个小白脸,软柿子,手头没什么把戏,十分看之不起。
有些人一见面就投缘,仿佛能聊一天一夜似的,而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见面就看不顺眼,总想用自己的拳头去亲吻对方的脸颊。
很明显了,周向文与夏象就属于后者。
不过夏玲玲也不在意,手底下的人如果个个都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现在她给周向文委以重任,夏象有些疏远了,后者也迟早会有回到小莲花山的时候。
也不会用什么各大五十的调节法子,并不是每个时候都适合的。
而周向文也不去计较夏象对他的看法,显得十分大度,从而更让夏玲玲高看一眼。
周向文在夏玲玲手底下也是十分自由的,大多数时候后者都不会去过问他的动向,也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找他。
比如现在,周向文独自回到房中,没有惊动任何人,开始着手处理答应了刘元的事情了。
先前他奇士府的那些人,虽然说是融入了宏光城的周边,但也还是有少数几个,就在城内待着。
并且就是这几天的功夫,那些人已经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现在便是用到这些人的时候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
又到了夜晚时分,宏光城内的紧张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更加重了,长街上依旧看不到多少老百姓在晃悠。
那神秘人也依旧在逃跑,而忙碌了一个白天的刘元与裴蛟找到的收获也不多。
但有周向文的帮助,两人将原先有嫌疑的地方排除了几个,剩下的便一只手就能说的过来了。
能如此清晰快速的找到范围,还依赖于那次被夏玲玲叫去看见的树根痕迹。
大晚上的街上本来没多少人,他们这一男一女的走在街上,就显得有些明显了。
就连上来盘问的巡逻队都遇到了三波,每次都回复着同样的问题。
“走吧,去东区林杏街。”
两人说着刚要分开行动,便听不远处突然想起了一阵喊杀声,月色下一个黑影张开双臂犹如大鸟一般,跳过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