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来放缓了声音,一边伸手想要去碰她——
咚咚咚!
教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苏成风站在门口,表情冷淡地打断他们的话。
“于菟,一起走吗?”
他并不是这个学院的,只是刚好在旁边上课,路过的时候看到张科来和于菟在里面,才开口说话。
一看到有人出现,张科来面色有些不悦。
还没说话,于菟就连忙道:“老师,我先回去了。”
说完,低着头有些内疚地跑了出去。
张科来站在讲台上,脸色阴沉,想起刚才于菟拿着手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迟楼买给她的。
之前还以为这个学生单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边想着,他迅速翻开公文包里的那份关于“贫困生奖学金申报”的名单,拿起笔,把于菟的名字划了。
于菟跟着苏成风走出教室,看不到张科来老师了,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师总给她一种压迫感。
走出来,才想起自己和苏成风其实也算不上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话。
不觉有些尴尬。
两人无言地走了一会儿,忍不住打破沉寂,询问道:“你在附近上课吗?”
苏成风没有回答,过了几秒,反而问:“你的成绩不好?”
刚才看到她在被张科来训话,还以为是学习上的事。
于菟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道:“要我帮你补习吗?”
“不用不用。”
她连忙摆了摆手,腼腆道:“上次考试,我是年级第一。”
“那就好。”
说完,目不斜视地抬脚朝前面走去。
于菟想起自己手机上寥寥无几的号电话号码,苏成风既然和迟楼是朋友,今天还帮了她,以后应该也会联系吧?
便拿出手机。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手机号吗?”
苏成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报出一串数字,转头一看,看到她手里的新款手机,视线停留了一秒。
“你的手机?”
上次看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嗯。”于菟低头看了看,笑着道:“今天迟楼带我去买的,钱他先帮我垫付,从我工资里扣。”
苏成风却反而皱起眉。
“你知道这个手机多少钱吗?”
“六百。”
“……”
他哑然了一会儿,才道:“就是六百。”
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记下于菟的手机号。
那也是一个有些老旧的手机,虽然不是老人机,屏幕上却留下很多刮痕,背面掉漆,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
于菟之前一直以为,迟楼他们几个人是好朋友,应该家境相当,可是现在才注意到,苏成风的衣服看上去十分朴素,裤子洗得发白,似乎家境并不富裕。
正想着,两人走到教学楼门口,苏成风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身材很高,步伐迈得很大,走路飞快。
于菟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昨天已经去帮迟楼打扫过去,便没有再过去,直接转身去了宿舍。
另一边,苏成风去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走出学校,熟门熟路地来到“渡口”酒吧。
现在正是下午,就把不开门,徐庆和路明他们都坐在吧台,一边喝酒,一边和罗伊聊天,罗二在旁边练习调鸡尾酒。
他走过去直接坐下,在周围找了一圈。
“迟楼呢?”
“那边睡觉呢。”徐庆朝角落的沙发指了指,小声抱怨道:“整天抱着那件衣服睡觉,跟谁没有似的……”
语气酸溜溜的。
苏成风转头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徐庆已经往他面前递了一杯酒。
“你又去上课了?”
当初徐庆本来是和迟楼一个寝室的,一开学还屁颠屁颠地跑来,结果人家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他一个人孤单寂寞冷,更好听说苏成风他们宿舍空一个床位,就高兴地搬了过去。
几个人一见面,很快就打成一片。
他们的家境也是南辕北辙,路明家从政,徐庆家经商,罗二是罗伊的弟弟,这么大的酒吧生意红红火火,生活也差不到哪儿去。
唯独苏成风。
他是四人中家境最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比一般人更加贫穷,却也是他们所有人中最努力的,还报名了很多辅修专业。
忙得不可开交,一直被他们成为积极向上的有志青年。
苏成风最近手头有些紧,想要节约些,但想起刚才的事,还是把酒接了过来,喝了两口。
“刚才我隔壁教室是文学系在上课,我看到张科来了。”
他顿了顿,又灌了一口酒,微微压低了声音,像是担心被睡着的迟楼听见。
“跟于菟在说话呢。”
听见这句话,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他们几个都是大二生,再加上人缘极广,在学校混迹了这么长时间,各学院的一些传闻也听说过。
其中一条就是关于文学院的张科来。
听说这人有些变态,经常会欺负新入学的小姑娘,也不敢做太过分的事,只是偷偷摸摸人,碰碰屁股。
有几个新生被戏弄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当做吃了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