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弘道:“都好几百年了,锻冶工序更新换代。况且魔血剑是玉衡山的镇山神剑,传说是仙人铸的。你试试双剑互斩,就看出来了。”
游孟哲左手执魔血剑,右手执九天金尊八荒真凰剑,稍一用内力,咔嚓一声真凰剑断成两截。
“没劲。”游孟哲随手把断剑扔了,说:“寻路出去,走罢。”
“你会用剑吗?”游孟哲问。
宇文弘道:“会一点。”
游孟哲说:“空了教教我罢,使剑挺好看的。”
宇文弘说:“成。”
两人在峭壁旁看了一会,宇文弘揪着根藤条试了试,让游孟哲扒在自己背上,背着他攀上峭壁。
游孟哲问:“小舅,你是不是不高兴?”
从见到宇文弘第一面起,就觉得这人奇怪得很,说是闷葫芦罢,又算不上。明明有问有答的,但偏生就不主动开口,问一下答一句,不问就不吭声。
宇文弘道:“没有。”
游孟哲说:“怎都不主动跟我说话?”
宇文弘有点懵,说:“我……高兴得很。”
游孟哲问:“以前你都这样的么?”
宇文弘忙道:“不不,我从前都……很少说话。只有偶尔会说。”
游孟哲问:“跟谁说话?说什么?”
宇文弘道:“说‘滚’或‘你死了’。”
游孟哲:“……”
游孟哲是觉得宇文弘的口音有点怪,仿佛有点生涩,又有点词不达意,语序错乱,断断续续的,料想是多年没开口与人交流的原因。
游孟哲又问:“你多少年没和人说过话了?我说像咱们这样说。不算‘滚’和‘你死了’那些。”
宇文弘笑了笑,说:“十六年。”
游孟哲小声道:“我娘死后你就没说过话了?”
宇文弘:“嗯。”
说话间两人攀上峭壁顶端,游孟哲唏嘘道:“那你果然很高兴。”
宇文弘俊朗的脸上现出笑容:“对。”
游孟哲牵着宇文弘的手指头,想了想,有了这么个贴身侍卫,不回去捣乱多可惜?反正随时要跑路很简单,于是提议回镜湖去。宇文弘没有任何意见,游孟哲要去哪他就去哪,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两人便寻到山路,一路再次朝山上去。
这次山道上增设了岗哨,一名武林弟子在那处盘查,先前一场大乱,游孟哲脱逃时也没几个人看清楚他面貌,天青色武袍与会者穿得多,一时半会也辨不出来。
那武林弟子见了两人就说:“哪门哪派的?信物拿来,验过按了指印才能进!”
“滚。”宇文弘出掌。
话音落,宇文弘随手一掌拍在那弟子胸前,那弟子登时倒飞出三丈开外,空中鲜血狂喷,摔进草丛内不省人事。
游孟哲:“……”
游孟哲:“死了吗?”
宇文弘:“没有。过去补一下就死。”
游孟哲忙道:“不用了,走罢。”
沿途上山再无岗哨,镜湖边又满是人了,昨天傍晚被雷火弹打碎的木桥竹桥修了个七七八八,用布条缠着绑了起来,亭子顶被卸下,放在一旁。
游孟哲在镜湖西边寻了个地方坐下,多数人认不得他,只见湖心亭子上两个男人打打杀杀,兵器作响,游孟哲朝身边一名戴斗笠的散人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斗笠客侧头看了游孟哲一眼,说:“你是哪个门派的?”
游孟哲随口胡诌了个,斗笠客也不疑他,环抱双手,说:“赵盟主议定,现在中原十八州,除去边域七州之外,其余十一州正在选武林分盟主。”
“打擂台?”游孟哲兴奋道。
斗笠客点头道:“咱们习武的人,除了打擂台还能做什么。喏,现在正在选的是泰州分盟主,那使两个铜钹的汉子是泰州猿山的百面神君许黑鬼,用一把分水刺的是点苍派的浩然一气凌小姑。”
游孟哲一个也不认识,忽觉这斗笠客语气甚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起他是谁。
这人一身黑色纱袍,斗笠下的侧脸带着一道明显的刀疤,游孟哲只觉从没见过刀疤人才对,怎么身材,身影又说不出的熟悉?
“看什么?”斗笠客随口道:“无事别乱看。”
游孟哲忙别过头,装作好奇张望擂台,只见擂台上一个黑面大汉两手各持铜钹使得呼呼风响,身穿红衣的女子一身劲装,欺近身去,黑面大汉先是左手铜钹一推,“当”的正中那凌小姑胸脯。
“啊——”台下看客齐声惊呼!
凌小姑杏目圆瞪,胸口中了一记,步伐踉跄,张开两手抽搐痉挛,那黑面大汉又是猛地一喝。
“嗨!”紧接着黑面大汉右手铜钹再出一招,当的又中凌小姑胸脯!
“啊——!”所有人又发出惨不忍睹的惊叫!
最后黑面大汉双手持钹,猛地一分,左右汇合,朝凌小姑头上合着一拍,凌小姑双目突出,喷出一口凌霄血,喷了大汉满脸,朝后软倒下去。
掌声四起,凌小姑被担架抬着下去,黑面大汉满脸血,豪迈地笑道:“承让!承让!”
说着双手合钹,团团作了个揖,赵飞鸿跃上台,朗声道:“如此泰州地区的分盟主就由百面神君担任,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