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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真是兄弟情深啊。”陆天师真情实意地感慨道。
    讽刺的是,他的话竟然与奶娘当年说的一模一样。
    仿佛当年的场景再现,不过主角却已经换了一个人。
    安承博本以为这段记忆早已被他遗忘,他那么决绝地离开安家,未必没有这件事的原因在里面。
    但只不过是一句话,便将蒙尘的记忆再度揭开,如此残忍而又赤|裸裸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眼睁睁地看着陆天师和青年离开了这个房间,青年最后的笑容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与青年分开之后,陆天师便出门了。
    他本就是个热心肠,遇到瘟疫爆发,即使他的所学派不上用场,也想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出门没多久,他便遇到了一个笑容颇为阳光爽朗的青年,他仿佛是专门在那里等他似的,一看到他,便说:“久仰大名了,陆天师。”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您。”
    去“探望”了安承博一趟,青年已经忘记了口袋里的东西存在,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那颗珠子像是融进了什么东西一样,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等他看到长安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客厅里坐着,皱着眉,嘴唇抿着,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是谁让你不高兴了?”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柔了。
    “没有谁……”长安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最近疫病爆发,锦绣城顿时萧条了许多,青年也减少了出门的次数。
    不能出去玩,闷在家里的长安心情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不仅如此,还是因为疫病,许多动物病死,河鲜更是都不能吃了,食材只剩下自种的青菜和鸡蛋豆腐等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厨师手艺好,也不能把它们做出朵花来。
    长安的心情可想而知。
    青年在他身边一坐下,他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毛绒绒的发顶在他的怀里磨蹭。
    青年多么了解他啊,一想就知道了原因:“待在家里无聊了?”
    他安慰他:“后天就是中元节了,等中元节一过,我们就可以离开锦绣城,四处游山玩水了。”
    长安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过来,青年补充道:“一应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也已经跟父亲说了,不打算继承家业,他也同意了。”
    长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绽开一个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
    虽然他知道,青年这么说,就代表着安家剩下的那两个人也没什么好活了――是的,他现在已经知道青年就是安家灭门惨案的幕后策划者了。
    但是说句冷血的话,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事情可能不会如青年想像的那般发展。
    他颇为依恋地贴着青年的胸膛,听着一声一声沉稳的心跳,强行压下了心底的不安。
    最近一件件、一桩的事故,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长安敏锐地察觉到有危险在一步步逼近。
    是因为蒋叶吗?好像又不仅仅是如此,只是蒋叶,不会让他感到如此大的威胁。
    那又是什么呢?长安怎么也想不出来。
    青年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少年的脊背,享受着长安对他难得的依赖,气氛如此温馨,却又仿佛有暗流在其中涌动。
    第二天,安承博便因为高热不退死去了。
    这仿佛是个引子,从他开始,锦绣城便陆陆续续地又染上了瘟疫的病人死亡,这下原本不怎么担忧的病人和家属都开始恐慌起来。
    毕竟谁也不知道,死的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锦绣城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像是一个即将引燃的火药桶,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冲突最先爆发在安家的药材铺里,几个病人冲进了铺子,打伤了伙计,抢走了草药,甚至还把安老爷子推倒了。
    他上了年纪,心脏又不好,一口气没有喘上了,也没人给他拿药,竟然就这么咽气了。
    安老爷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死法,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锦绣城里此时一片混乱,警|察署的警力已经不足以维持住治安,病人们肆意妄为,像是在享受最后的狂欢。
    ――反正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都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受世俗规章的束缚呢?
    然后,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这么一个消息:瘟疫的出现,是因为五百年前的恶龙复苏了。只要杀了它,所有的病人都能够痊愈。
    而恶龙的身份,虽然那人没有明说,但给出的信息却直指仅剩的安家人,安承泷。
    一群人将公馆包围了起来,安家的仆人拿着武器跟他们对峙――五百年前的场景,仿佛再次重现了。
    青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挂钟的分针一格一格地走着,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
    他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觉,倒是长安,他透过玻璃看到了外面的景象,眉头皱了起来。
    等到挂钟“当当当”地敲响了十二下,他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长安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如果现在把我交出去的话还来得及哦。”
    时间一长,安家的下人肯定不会是外面那些人的对手。
    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长安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提议道:“我们逃跑吧!”
    当时青年给他讲述那个故事的时候,他便是想出了这个方法,再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青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了,他说道:“我知道公馆有道小门,我们从那里出去好了。”
    虽然外面那些人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是看了少年真真切切为他担忧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提议“演”了下去。
    小门没有被人围堵,长安与青年顺利从公馆“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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