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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心出院的那天,莫谨也回归正式上学。
    应该反过来这样说:莫谨的假期用到额度耗尽,恰逢此时,闫心提出了康复出院,甚至表示可以坚持上学。
    或许是因为害怕被保姆谋害这种事留下心理阴影,母亲最后还是强迫他多休息两天,闫心也没表现出获得额外假期的兴奋,仿佛真的有那么热爱读书。
    神经脆弱的母亲见他这样情绪无常,还动了为他找个心理医生进行开导的念头。
    让莫谨来说,得到精神补偿的,应该是那个是那位虽然不算无辜,也算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保姆。最后为了避免心理医生白跑一趟,他劝说母亲断了这个念头,为此还赔上了自己,说由他来进行安慰工作就够了。
    闫心看起来挺乐意让自己进行不存在的心里治疗,母亲也对他疼爱弟弟的姿态很是满意。
    自从母亲告诉他闫心的过去那些事,莫谨就选择了不再追究对方陷害保姆的问题,他与闫心本又该恢复往昔那副兄友弟恭的和谐姿态。
    只是一个面对着上吊的母亲还在一旁做出观赏姿态的六岁孩子,这样的画面无法控制地反反复复在莫谨的脑海中出现。
    与此同时,闫心的态度也产生了些微变化,其中最显著的,就是他不再贴着墙颤抖着入睡,他依附的对象,变成了跟墙壁差不多坚硬的莫谨的身体。
    陪床的那天,因为闫心最终挑选的文艺爱情片实在太过无聊,莫谨没能支撑到最后就一头栽倒在对方身上失去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的次日,映入眼帘的,就是闫心安静可爱的睡颜,不像是因为自己这个照顾人的对象占据了病床的一部分而感到不满,反而过敏造成的病态的红,此刻在那张脸上都呈现出一种餍足的安逸。
    于是礼尚往来的,隔天回了家,在莫谨的床上,关了灯一片黑暗中,昏昏欲睡的莫谨听到了来自闫心的声音,悠悠得像是从梦里传来。
    “我想离哥哥近一点睡,可以吗?”
    莫谨没有睡着,也没有回答。
    宁和的寂静横在两人之间,就如同以往任何一个夜晚。
    但不知对方是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许,还是自以为他已失去意识,不稍片刻,莫谨就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响动,他的被窝先是被掀开一角,那具又热又软的身体随即贴了上来。
    闫心尤嫌不够,过了一会还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口。
    明明是男孩子平坦的胸部,不知是因为母亲购买的小动物印花的加绒睡衣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莫谨只觉得这个人的胸部格外柔软。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渐渐进入了梦想,度过了与往常一样无梦的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一顶毛茸茸的发旋。那个寄住在他家的小孩,已经得寸进尺地整个儿窝在他怀里,明明只比他年幼一岁的闫心,或许因为养育不当,骨架子很小,要比莫谨细瘦一圈,手也从胳膊挪到了腰部,紧抱着他后背的架势,像是要挤进他的身体内部一样。
    闫心心思很重,一般比他入睡要晚,这时候还没醒来。冬至刚过去的大冷天,莫谨却是被他怀里的这具身体热醒的,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一种让人有点头疼的燥热。
    在另一具身体肌肤相贴的情况下,这样的反应几乎不可避免,也更显尴尬。
    身上的这个人倒是睡得香甜,紧抱到足以让他感到不适的力道引发了莫谨由衷的困惑,自己到底是睡得有多沉,真的跟秦悦说的像具尸体一样吗。
    从莫谨的角度只能看到闫心毛茸茸的头发,和因为睡姿不佳而快要被挣到肩膀下的睡衣里,露出的大片白得发亮的皮肤,和漂亮的轮廓,因为太瘦了,闫心的锁骨突出,而更里面的内容,则隐秘在一片旖旎的黑暗之中。
    莫谨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不算粗暴地把闫心的手从自己背后扒拉下来,即使是这样对方也没醒,只是失去了支撑物,整个身体都顺势蜷缩起来,抿嘴皱眉,更像一个初生的什么小动物了。
    莫谨平时从来不用什么抱枕,也不会有任何摆放在床上的玩偶,他想了想,把自己刚睡过的枕头塞了进去,闫心果然舒舒服服地扒住它不动了,还餍足地蹭了一下。
    做完这些,也是到了平时洗漱的时间,只是今早的莫谨,花时间多冲了一个澡,而走近厕所的步子,也多了几许慌乱。
    很难得的,他这次并没有发现,有个人在他起身后慢慢睁开眼,看着他不复余裕的背影,露出了很浅很浅,却有些活泼的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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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莫:你又开始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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