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下,就见以往不到中午十二点不会起床的王宝珠竟然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个方形抱枕,使劲儿的揉捏。
听到脚步声,她掀起眼皮白了王朝露一眼,待看清王朝露的打扮,她的脸立即沉了下去,眼底闪过一抹嫉恨:“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精心打扮的王朝露就像清晨枝头上含苞待绽的桃花,娇俏迷人,一扫往常的小家子气,颜值丝毫不输给她,甚至还有种男生最喜欢的我见我怜气质。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怕两人起争执,黄嫂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大小姐今早想吃什么?我去做。”
王宝珠没搭理她,复杂的目光在王朝露白皙的小脸上打转:“就你这幅哑巴样子,就算打扮得再漂亮又怎么样,江霍一样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嘴上说得轻松,实则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狂了,走出这道门后,王朝露就会成为江霍的妻子。过去整整半年,她都以成为江霍的妻子为己任,而如今这一切都将属于王朝露。
看出了她的不平衡,王朝露甚是无语:“嫌弃江霍残疾,不愿意嫁给他,吵着让我代嫁的人是你,如今不高兴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是后悔了,那今天你去吧!”
王朝露是真心的,谁想去当男女主之间“不得好死”的炮灰啊,王宝珠要上赶着去,她立马让贤。
可落到王宝珠耳朵里,却以为王朝露是在嘲笑她。她气得脸颊通红,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一个废人而已,还是个没心的废人,谁稀罕,你别得意,以后有你好受的。”
王朝露笑了:“我比你更清楚。”
她跟王宝珠不同。王宝珠既想要美色爱情,又想要富贵名利地位,所以才会对江霍这么矛盾,自己不愿嫁也不乐意看到江霍娶别人。而她,无所求,只想走个过程,然后拿着票子、房子功成身退,去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她既不想走心也不想走肾,更没指望霸占江太太的位子一辈子,有什么好怕的?
王宝珠觉得王朝露脸上的笑容刺眼极了:“哼,等见了江霍你再说这话吧,我等着你哭的那一天!”
没有人比王宝珠更清楚江霍的冷漠。那半年,她频繁地出入江霍可能现身的场所,想尽办法制造偶遇的机会,甚至还厚着脸皮上他公司套近乎,但都失败了,被撵出公司不说,甚至折腾了那么久,连江霍的微信都没加上。
而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遭遇,其他那些跟她抱着同样心思的千金小姐也无不铩羽而归,没有一个人折下江霍这朵高岭之花。若非出了车祸后,江老太太担心他消沉,苦苦哀求,他都不可能答应结婚。
夏虫不可语冰,彼此志向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王朝露懒得跟王宝珠扯,拎着箱子就走。
黄嫂把她送出家门,下台阶时,轻声劝解王朝露:“二小姐,你别听大小姐的,她心里不痛快,故意说这些惹你不痛快的话,就等着你跟江先生闹,惹江先生生气呢。”
王朝露笑笑:“我明白的,黄嫂,你就放心吧,你担忧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她比谁都清楚这场婚姻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像王宝珠那个小公主一样去跟江霍闹。
黄嫂点头:“你这孩子懂事,我放心。结了婚,以后好好跟江先生过,夫妻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黄嫂,你啰嗦什么呢?我要喝咖啡!”王宝珠双手环胸,趿着拖鞋出来,打断了两人。
黄嫂低头看了一眼两只箱子:“等老陈过来,我把二小姐送上车就去煮。”
王宝珠冷笑:“别等了,待会儿我要去外公家,老陈要送我,没时间。”
闻言,黄嫂变了脸:“可是,这附近没有车,二小姐拎着两个箱子不方便,要不让老陈先把她送到好搭车的地方。”
“不行,我马上就要走。”王宝珠为了给王朝露添堵,说什么都不肯松口。她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家里的佣人也很清楚,这个家到底谁能做主,自是不可能为了马上就要嫁出去的王朝露得罪受宠的大小姐。
王朝露清楚这是王宝珠心里不痛快,故意给她找茬。可拉两个箱子走几里地而已,算得了什么呢?她曾经为了赚八十块钱,背着几十斤传单在路口转一天。相比之下,拉箱子真的太轻松了。
“算了,黄嫂,你去忙吧,我走了,箱子有轮子,能拉呢,不沉。”王朝露不想黄嫂得罪雇主。
黄嫂也清楚这里没她说话的余地,叹了口气:“你小心一点……要不将箱子放在这儿,改天再来拿。”
“不用了,没事的,黄嫂你去忙吧,我走了。”王朝露挥了挥手,接过黄嫂手里的箱子,拉着往大门口走去。
看着王朝露拖着箱子的狼狈身影,王宝珠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但这笑容只维持了几秒就消失了,因为快到别墅门口时,一个穿着黑西装,衣服口袋上还插着一朵红玫瑰的男人突然跑过来,接过了王朝露手里的箱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男人是谁?侧脸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好奇心驱使王宝珠走了过去。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停在别墅的左侧大门外,后备箱掀起,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巧放好箱子,站直身关后备箱的门,这一抬头就让王宝珠看清楚了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