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不能进去,苏小姐……”秘书哭丧着脸,这位苏小姐怕是闯门闯习惯了吧,她仿佛看见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饭碗又要被摔个稀巴烂了。
只不过他办公室的门比会议室的门要重,苏结夏这次推得有些吃力,连带着气势都弱了一半。
陆哲修对此倒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眉眼不抬地继续批阅文件,只是淡淡吩咐秘书,“你出去,把门带上。”
“为什么突然单方面解除合作协议?”苏结夏站定在他办公桌前,开门见山。
“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真的和苏氏合作。”陆哲修的语气轻慢的很。
苏结夏一听这话差点炸毛,原本她就觉得这次很受怠慢了,自从两家确定合作意向开始,冠亚的态度就一直很不积极,要她们派工作组上门服务,好的,她们派了;所有的前期工作全部由苏氏负责,好的,她们做了;所有关于项目的资料和进度均不共享,好的,她们腆着脸皮求。
但是现在????如果本身就没有诚意,何必开始?
苏结夏心里有一百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咽下一口口水,又咽了一口,尽量把心里的火苗压住,“陆总,我们两家之间是有合同的,签了契约就要有契约精神,你单方面反悔,是要赔偿巨额违约金的。”
“我赔,前面都赔了那么多家了,不缺你苏氏的一份。”
这个口气像是在打发要饭的,她万万没想到冠亚的掌舵者竟如此的恶劣,可现在并不是斗气的时候,她要搞清楚原因,冠亚的实力毋庸置疑,苏氏对于这次的合作非常重视,几张轻飘飘的违约金,这绝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
“理由是什么?如果问题出在苏氏身上,我们可以改正。”
“冠亚和苏氏都没有什么问题,请你听清楚我的措辞,合同是冠亚和苏氏签的,但是想要毁约的,是‘我’,而问题,出在‘你’身上。”他着重强调了两个人称,苏结夏更加莫名其妙,“我不懂,请你给出合理的解释。”
“虽然我对那群老家伙的眼光没报什么幻想,但也绝料想不到他们千挑万选了一个不良少女送到我的身边来,你这么会伪装,如果以后真的脱颖而出成为我的枕边人,那不是很可怕吗?”
苏结夏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她推了推眼镜,“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枕边人?我为什么要伪装?”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看你也不像笨蛋,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来冠亚的真实目的。”
“你是不是谍战剧看多了,我们一个普通的商业合作,为什么被你说得像是地下党卧底似的?”
“我的天,你真是嘴硬,如果你生在战争年代,还真能做一名合格的谍战者,”陆哲修几乎要为苏结夏的演技起立鼓掌大喊bravo,虽然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和她在这里唇枪舌剑,“你是被派来和我联姻的,这个所谓的合作只是一个幌子,非要我说清楚吗?”
苏结夏的表情像挨了一记闷棍,“……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
“苏氏有几斤几两,你心里没点数?你们和冠亚的实力悬殊那么大,为什么冠亚会找上苏氏合作?你在苏氏只是主管,为什么这么大的项目非要你来负责,还要求你必须入驻冠亚?”
陆哲修张口便掷地有声,噼里啪啦的直击要害,苏结夏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陆哲修干脆扔掉笔,十指交叉摆放在胸前,一双寒眸直视着她,“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即便有,也要看这个馅饼是不是会砸死你,很不巧,昨天我看见你在缤纷和一帮杀马特少年厮混在一起敲敲打打,你从根本上就已经失去了做陆家媳妇的资格。”
预想中的恼羞成怒和惊慌失措都没有出现,苏结夏的表情沉静到冷漠,她双手抱臂,俯视下来,“陆总,您不必对我用激将法,也许有很多人等着跪舔你,但这并不包括我,另外,我提醒你一下,大清早就亡了一百年了,你的大男子主义和看待事物的狭隘程度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眼界决定高度,如果不是因为你投胎投的好,按照你这种眼高于顶的狂妄程度,恐怕连出去讨饭都会被排挤,我看你的亿万家产也敌不过你的情商为负,没事还是多做做修为才好。
虽然我们两家之间合作已经确定是场闹剧,但是既然签了协议,请冠亚遵守协议条款,下午我会请苏氏的财务和你们对接,希望尽早收到你们的‘巨额’违约金。”
陆哲修今日本是理直气壮来打她脸的,不增想反倒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竟一时张嘴不能成言,苏结夏也不准备等他的回应,兀自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对了,其实我昨晚也看见你了,看见你像个瘪三一样被缤纷的老板请出了大门。”
陆哲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分明看见她藏在宽大镜片后的眼睛里有戏谑的光一闪而过,搁在桌子上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气得还是臊的,他在她离开好久之后才猛地一拍桌案,吓得坐在门口的秘书一蹦老高。
这种牙尖嘴利的刻薄女人能娶?
娶回家他都怕自己克制不住一天想打她十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