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垃圾电话唐湛一般是不会接听的,所以他想也没想直接掐了,继续和后座一大堆大小袋子奋战。
归拢战利品时,他目光扫到座椅底下有截木头,拿过来细看,认出是那三个小朋友送给自己的“安神木”。总归是人家一番好意,唐湛好笑地放手里颠了两下,往裤子后腰袋里一插,打算拿回去当个镇纸用。
双手挂满了东西,唐湛用脚踢上车门,回头往电梯口走,走到一半那烦人的电话又响了。
他没关——也没手去关,直接顶着经久不衰的电话铃一路上了楼,期间只要进电梯的用户,每个都会对他投以注目礼。
打电话的人不知疲倦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打得唐湛心头火起。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唐湛直接将东西丢在玄关,快速摸出手机,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你是不是有病?”他劈头就骂,“需不需要我送你去看大夫?”
对面静了片刻,响起一道憋笑的男声,旁边还有个笑更大声的,边笑还边骂。
“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会骂人吧!你还说不至于,唐湛这孙子有什么是不至于的!”
拿手机的人用着不怎么避讳的音量道:“你小点声,他听得到。”
唐湛立马认出这两个声音是谁——孙嘉然和周晖,自己发小。愣了下后他骂的更欢了,却已是话里带笑。
“操,原来是你们两个神经病!”
孙嘉然开着免提,问他在哪儿。
唐湛有些犹豫,他才刚来两天,还不想这么快被人打扰了清静。
一旁周晖见他不答,不爽道:“你还怕我们告诉你爸怎么的?咱们什么关系啊,这点信任还没吗?”
孙嘉然也说:“你放心,我们就是找你去玩两天,绝不告诉任何人。”
唐湛想着这两人虽然行径纨绔,做事有时不着四六,嘴巴却还是很牢的,想来也不会给唐山海打小报告,于是将自己所在的地方报给他们。
周晖直接一脸懵逼,完全没听过这个地方,孙嘉然倒是知道,就是诧异他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
“我们还以为你会出国呢。”
唐湛笑了:“我好不容易回来的我再自己出去?这里挺好的,山清水秀,还能泡温泉。”
孙嘉然听他自己提了,也正好顺嘴提了句:“你爸招你回来又不让你进公司是想干吗?”
唐湛笑意渐敛,表情变得有些淡,他走进浴室,在镜前拨弄了几下头发,发现脆弱的钢丝结构有些摇摇欲坠,忙又沾了水进行加固。
“既想表现出他对我的关爱,又不愿让我瓜分他的权力吧。”刘海终究还是垂下来一缕,他也懒得弄了,“唐家的生意,和我这个私生子又有什么关系?”
孙嘉然听他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嗨了声:“咳,你也别这么悲观,我看你爸那小老婆生的儿子还不如你呢,胖的跟个球一样!”
唐湛不乐意了:“你骂他就骂他,带上我算什么意思,什么叫还不如我呢?我是一根衡量废物的标杆吗?”
孙嘉然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你心里明白就行,用不着说出来。”
周晖一边起哄:“这换我都忍不了,老唐你必须问他要说法!”
三人就这么乱哄哄地互侃了通,最后孙嘉然订了个大概来温镇的时间,准备挂电话前还不忘叮嘱一番。
“这号我新买的,你可千万别再拉黑了。”
唐湛一再保证,一边挂了电话,一边拿上房卡人往门口走去。以前在海城有孙嘉然他们在不觉得,这一到温镇,他孤身一人,就觉得时间特别多,简直用不完。往外面转悠一圈也不过四点,他午饭吃得就晚,这会儿也没胃口吃别的,就打算去酒吧坐坐。
直上顶楼,酒吧还是和昨天一样,人很少,放着舒缓的音乐。郁丽仍旧在吧台站着,一见他就礼貌地点了点头:“唐先生,您好。”
别的不说,唐家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对员工的培训还是很到位的,唐湛作为一个普通顾客,觉得可以打高分了。
“和昨天一样。”唐湛刚在高脚椅上坐下,立马又弹了起来,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掏出根硌屁股的树枝。
郁丽笑了:“哟,这是怎么了?”
唐湛也笑,将树枝拍到吧台上:“把这神木给忘了。”
他之前下车东西多没手拿,树枝就给塞裤子后面了,接着孙嘉然的电话竟也忘了取出来,还把它又带出来了。
郁丽从酒架上取了酒,给唐湛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