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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句话,分明也不如何煽情,听得唐湛心里却是一阵阵酸涩。
    小小年纪就要为生计奔波,还要照顾病人,弟弟又是个不省心的熊孩子,真是不容易。
    唐湛想着能不能回去跟他领导提一下,给他把工资涨一涨,不动声色的帮助一下这家人。
    他知道郁泞川心气高,就不想帮的太明,怕对方瞎想。
    “你刚刚弹的什么?”他目光扫到一旁搁着的乐器,仔细一看,有点像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说书人弹奏的乐器,细长的颈,就三根弦。
    “三弦。”郁泞川答,“就觉得无聊,弹着玩玩的。”
    唐湛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不高,听不出他这个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但如果业余的也能弹成这样,那郁泞川天赋可以说很不错了。
    他对这种民族乐器充满好奇,忍不住就要上手摸。
    “这个是什么皮做的?我瞧着有点像蛇皮啊。”唐湛摸了摸琴鼓的地方,能摸到隐约的鳞片的触感。
    郁泞川手指摩挲着琴头的蝙蝠骨花,道:“就是蛇皮的,蟒蛇皮。”
    这把琴还是郁泞川的母亲留下的,作为少数民族,能歌善舞是她的天性,而她把这种天性也遗传给了郁泞川。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弹奏三弦,甚至自学了五线谱,《梅花调》、《夜深沉》、《塞上曲》,这些高难度的曲目,他甚至不用看谱就能自如弹奏。
    弹拨类乐器,一般都要佩戴假指甲,郁泞川也不例外,右手缠着五枚假指甲,各个色如琥珀,由玳瑁制成。
    这会儿也不弹了,他就想将假指甲卸下来。
    他用的是胶布缠绕的方式,粘性挺大,一只手不太好卸。唐湛见他吃力,主动上前帮忙。
    “我来我来!”他也没有什么男男授受不亲的顾虑,一把就将郁泞川的手指给握住了。
    郁泞川差点没一脚将他蹬出去,刚要甩开手,见对方注意力都在他手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的确是在认真给他卸甲片,并不是借机想做别的。他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多想了,蠢蠢欲动的脚和手这才按捺下来。
    “你今天不上班吗?还是夜班?”唐湛将假指甲卸下来,指甲片归指甲片放,胶布归胶布放,没一会儿就全都搞定了。
    郁泞川别扭地收回手,暗暗搓了搓指尖,仿佛是想将唐湛的体温搓掉一样。
    “我不做了。”
    唐湛拨弄指甲片的动作一停,诧异地抬头:“不做了?”
    郁泞川垂着眼,掩去眼里沉郁的情绪,将指甲片归到掌心,又拿起一旁三弦,往屋里走去。
    唐湛蹲在台阶下,愣愣望着他背影,半天捏住嘴里的烟,用力按向地面。
    郁泞川放好了琴,又从屋里出来,手里多了杯白开水。
    “家里没茶叶,你就凑合着喝吧。”
    唐湛盯着摆到自己眼前的那杯水看了片刻,又去看眼前的郁泞川,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是不是他们把你辞了?”
    疑惑过后,他很快想明白,郁泞川这家庭条件根本不可能主动辞职,他不做了的原因只可能是诺亚不要他了,让他滚蛋。
    “是我不想干了,里面的人际交往太复杂……”郁泞川不知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唐湛一听是他自己不想干的,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想到以后不能在酒店里巧遇对方了,他这心里还有几分小失落。
    唐湛在郁家又待了会儿,直到郁大磊午睡醒了,郁泞川听到响动要去照看他,唐湛见他忙,也就不欲打扰他,与他告别了。
    回到酒店,他洗了个澡,正准备去酒店餐厅觅食,自称总经理助理的女人打电话给他,说王总想要与他共进晚餐,问他有没有空。
    唐湛现在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时间了。有人请客吃饭,他自然是欣然应下的。
    时间约在六点,毕竟对方是长辈,唐湛也不敢穿的太随意,翻出许久不穿的西装西裤套上,到点就出门了。
    王经理比他到的还要早,远远的就冲他招手:“小湛啊,这呢!”
    侍者为他拉开座椅,唐湛风度翩翩地说了声谢谢,在王经理对面坐下。
    王经理是个见惯大场面,经历过诸多酒局饭局的人,控场能力极强,一餐饭下来话题不断,密度又不会太过惹人厌,叫唐湛十分满意。
    甜品过后,侍者上来收盘子,桌上瞬间干干净净,只剩两支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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