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页的取景换成雪地中的公交车站。
刑野靠在站台的广告牌边,风衣敞开。这回他没看镜头,而是半垂下眼,淡淡看向身边的外籍女模特。女模的POSE还挺大胆,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放在他的胸口,张开的嘴唇若即若离地停留在他的颈边,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去似的。
这个姿势本身并无任何过界之处,但通过灯光与布景的精心烘托,看起来就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旖旎。
裴初知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说得太满了,她好像也没那么大方。
身在厨房的刑野并未察觉女朋友翻到了什么,他在同宋时青聊汪小莺剧本的事。
宋时青这回并没有反对。
他本来就在帮刑野找基调轻松的剧本,如今有个现成的送上门来,还能借男女朋友的噱头吸引一波关注,对经纪人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
至于消息出来后有多少激进粉丝会在微博破口大骂,则根本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毕竟刑野走的不是流量路线,相比少数女友粉的愤怒,宋时青更愿意照顾那些“想看漂亮演员谈恋爱”的普罗大众。
“不过还是要看剧本质量和制作班底。”宋时青说,“这方面我会负责把关,你负责把戏演好就行。”
“嗯,我心里有数。”
挂掉电话,刑野一转身,发现裴初知正拿着一本杂志走过来。
他对杂志上自己的造型依稀有点印象,应该是去年拍过的一本开年刊,估计寄到公司后被肖舟带回来放在客厅了。
不过他本人就在这里,女朋友专注看照片算几个意思?
刑野从她手中抽走杂志:“直接看我不行?”
裴初知靠在墙边抬起头,视线宛如带着温度,在他颈边停留了许久。
刑野一怔,这才留意到手中翻开的那页是哪张照片。
当时拍的时候天寒地冻没有多想,如今再仔细一看,好像哪里都透着女友不宜观看的意味。
“刚才是谁说自己特别大方来着?”他轻声笑了笑。
裴初知眨了眨眼,勾唇一笑:“能让我反悔吗?”
“反悔也没用。我拍这期的时候还没重新遇见你,何况她根本没咬到。”刑野逗她,“不像有些人,刚答应做我女朋友,转头就当着我的面跟人拍吻戏。”
裴初知:“???”
当他的面拍吻戏,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居然一直记到现在呢。
“我不管。”
裴初知决定任性一把,她双手环上刑野的脖子,“我要咬回来。”
刑野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她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然后是她的牙齿在侧颈的皮肤上轻轻游走,一点也不疼,可见并没用什么力,反而因为那点温热的碰触,掀起一阵酥麻的痒。
像有细微的电流,从侧颈蔓延到全身。
刑野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掐住裴初知的腰,捉住她那只沿着后领往里捣乱的手,把人按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当地上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时,主动权也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刑野手中。
一个漫长而缠绵的深吻过后,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
裴初知眼底泛起一层薄红,眸光中有水色荡漾,她在刑野怀中不安分地蹭了蹭,声音又轻又软:“能跟你提个要求吗?”
“你说。”刑野被她蹭出了火,连带着声音都哑了下来。
她嫣红而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呢喃低语:“我想参观你的卧室。”
刑野会心地笑了笑:“好。”
冬日的暖阳从落地窗外挥洒而入,沿着楼梯缓缓攀爬上二楼,在即将窥探到卧室中的旖旎风光时,被几声稍显急促的轻喘声羞回了墙角,再也不敢进去打扰。
……
裴初知迷迷糊糊地泡在浴缸里,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
她现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和刑野的第一晚那天,白纸黑字的合约多少还是影响了他的发挥。
如今两人的身份从合约情侣变为正式情侣,被解除的不止是那一纸合同,还有关住野兽的那一把锁。
她躺在刑野怀中,用力戳了下他硬邦邦的胸膛泄愤。
刑野垂下眼眸,幽幽扫她一眼:“又想主动了?”
他把打湿的额发往后捋去,似乎沉思了一下,“原来你吃醋的表现是这样,干脆改天让人把我拍过的杂志全送来……”
裴初知心中警铃大作。
他低头吻掉她肩上的水珠,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一本本看。”
“……”
·
裴初知在刑野家住了两天才离开。
她赶在春节前与《摇曳生姿》剧组签好合同,就踏上返回溪市的飞机回去探望父母。
或许因为欠款即将还清的关系,今年家中的气氛比前几年更为热闹。
裴初知在家不用顾虑女明星的面子,开开心心当了几天咸鱼,直到父母春节假期结束返工上班,才念念不舍地飞回了燕城。
春节过后,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路边的行道树抽出新绿的枝桠,换上了春天的新妆。
裴初知和刑野很少见面。
刑野工作繁忙自然不必多说,她今年也变得异常忙碌。
拍几支广告、出席几次商业活动、参加几次采访,听起来都是些琐碎的工作,积累到一起竟也花费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