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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以为这语气是对监察司的行为不满,心想若她是连少主,遭受无妄之灾,只怕这时候也是会心有怒气。
    确实半点不曾想过会与自己有关。
    花天珠走回后院时,投壶已至结尾,获胜的是中途回归有些魂不守舍的徐姑娘,二十米远的细颈瓶,三次投壶便中了三次,这等结果不出意料已夺得魁首。
    第二的是柳色青的师妹,柳色青剑法堪称高绝,他师妹虽然剑法不知如何,掷壶的功夫却十分厉害,三次投中了两次,还有一个擦边,倘若运气再好些,倒能跟徐姑娘再争个高下。
    第三个是两个双胞胎姐妹,长相甜美可爱,家中是开镖局的,武功并不多精妙,只学了几手飞镖,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徐姑娘已被围起来称赞。
    大家都认为在场的除去金针沈家这种在投壶方面开了挂的,也就徐姑娘最为厉害,再说她表哥徐青藤又是武当的高徒,同样是不少人心中的良配。
    “不过是个玩意儿,论真功夫,我可不如你们。”徐姑娘不敢狂妄,她这次也是运气了,本来心中有事,来的时候恍恍惚惚,竟被人拉去投了壶,心不在焉的投了三回,竟还都巧合地中了,叫她哭笑不得。
    莫非这正是何处失意,另一处得意?
    更何况,说什么投壶第一,什么场中除去沈姑娘便是她手上功夫最厉害,若是她先前还没见识过花姑娘的武功,只怕也觉得沈姑娘该是最为厉害的。
    可她这会儿眼见这群姑娘时不时的对沈姑娘恭维,却已提不起任何兴趣。能单纯以内力操控白绸、隔着数丈将她拦下,甚至还能紧接着同表哥徐青藤互拼一记,交手后似乎不曾吃亏。
    这样的女子,她真是闻所未闻,更不必说亲眼所见时,对她有多大震撼。
    “倒是有一人不曾参加投壶,笑坏我了,那小娴姑娘紧巴巴的跟着那人,眼睛都差点没黏到那件披风上,没想一转眼人却不见了,一整场都不大开心。”这人忍不住一笑。
    小娴姑娘真是张氏姐妹中的妹妹,也是那最爱看美人的绿衣姑娘。
    那不曾参加投壶的人,即使说话不多,大家却印象更深,只消一眼便不能忘。
    “她来了也没用,莫非还能投中那二十米的细颈?你我都瞧见了,那副病弱的模样,只怕十米的都要够呛。”一人摇摇头,显然知道前者所言是何人。
    “我也没投中十米呢,就不笑话别人了。”
    “花姑娘人不错的,性子安娴估计不喜动武,投壶这种游戏,咱们习武之人跟不通武功之人,不存在可比性。”
    “确实如此。”
    话虽这么说,又有人在哀叹病美人实在不适合连庄主,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为连庄主高绝的武功感叹。往后遇到危险,既要御敌又要保护妻子,多累啊。
    听说连庄主半半年前就曾遇见不下一波挑衅之人,这次从无垢山庄到沈家庄,路上也不太平。
    人红是非多。
    无垢山庄意味着名誉和地位。
    不知多少人想叫连庄主败于手下。
    “还真是可惜了。”
    可惜甚么?徐姑娘心中冷笑,根本不打算去附和。真是不知为福,若是你们也跑到屋顶上隔着大老远叫那白绸缠上一缠,体验一番绸中困兽的滋味,不知这话还能否说的出口。
    她这般想着,余光却已瞧见那熟悉的白色披风,她抬眼过去看清来人的脸,立刻脸色苍白了一分。
    只是那人随意看她一眼,却只安静坐在对面,显然并不打算与她算账。
    第二十章
    沈璧君是知道花天珠的,准确的说,自无垢山庄的人踏入沈家庄,她身边的人便已郑重留意过这位姑娘。
    她身处后院,自小连家门都不曾出过几次,祖母叮嘱过,她这样未婚的女子倘若出门,还需细细妆点,以轻纱遮面,久而久之她也不爱出去了。
    身边的丫头倒是活泼,常常去外院打探消息,回来讲给她听,关于无垢山庄之事却也不少。
    无垢山庄她是知道的,祖母近几年总向她提起连庄主,又道二人曾订过婚约,她听得多了,自然觉得连庄主少年英杰又处事沉稳,多少女子趋之若鹜。她虽处于深闺,心中也十分喜欢,并不反对嫁给这样的君子。
    更为重要的是,她爹娘都不在,只有一祖母撑着沈家,听说这些年很多地方都除了乱子,金钱都难以弥补,若是无垢山庄能施以援手,是再好不过。
    这是祖母曾经告诉她的。
    也让她更坚定了嫁给连少主的念头。
    如果她爹娘还在,想来她的婚姻不会太过被动,但世上没有这种如果。何况连庄主已经是最好的,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如此。
    直到这一日宴会后,也不知谁在前院得了消息,一人接一人的,将连庄主的话传到她耳中,毕竟是祖母被人甩了脸面,她又好像已被人嫌弃,她心中不禁有些气闷。只这一阵过去,也没甚么了。她并不曾见过连庄主,连庄主亦是如此,对方有了爱慕之人,实在正常的很。
    她又听闻女眷都来了后院,又对那宴中的花姑娘大为好奇,催促丫头拿了羽箭和细颈瓶,决意去花园中瞧一瞧,她只着一身白衣,对方也似乎偏爱白衣,雪色的披风裹在身上,只余一头乌发和精致的脸,却仿佛晋大夫下笔寥寥便已描出神韵的美人图。
    未免失礼,她只看了一眼,心中已十分震撼,只可惜往后却不见她踪迹,那投壶结束后,才又见她现身在僻静一角,神色平和,脸色依然苍白。
    方才听说这位花姑娘身子不好,极为怕寒,想是从未习武。
    只是若真是普通人倒也罢了。
    沈璧君此刻以余光仔细盯着花天珠看,花天珠又怎会不知,但凡习武之人,只要内力小有成就者,便可对人的目光心生感应,更何况她家学渊源,习得一身上好内功,虽功力不深,却颇有奇效。
    她微微一笑,竟是大方的回视过去,也认真打量一番。
    这位沈姑娘,她半年前便听说过了。
    那时她还当他们二人长得极为相像,闹了一场笑话。
    花天珠多看了几眼,不得不说,这位沈姑娘正是少有的美人,比之她师傅在江湖中的几位红颜知己也丝毫不差,也不知连少主为何对这门亲事如此抵触?
    莫非也是不愿被人掌控婚事?
    她以前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许多富家年轻男子最不喜长辈指派的妻子,不能反抗的,便离家出走以示抗议,不被抓回则誓不罢休。不过那都是少年人的想法,连少主……连少主从年岁来看,似乎也还是个少年。
    只是平日做事,别人总认为他比青年人还要成熟稳重,这样的话,偶尔有少年的逆反心理,也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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