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休一想,好像也是,但远方的狐不归一人实在危险,他自是不会让她一人战斗,便叮嘱凤云莱躲好,一个闪身,冲入了狼群。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自然战斗轻松许多,狐不归略微松了口气。
方景休道:“求援信号已经发出,如果坚持不住,便退到人群,那里安全些。”
狐不归却半天没说话,方景休奇怪的看她一眼,才发现她脸色很难看,便问:“怎么了?”
狐不归指了指狼群的最外圈,沉着脸道:“这下糟了,是狼王。”
方景休脸色亦是一变,他当然知道狼王有多难对付。
狐不归苦笑道:“凡是被狼王伤过的人,都会被他标记,这家伙很是记仇,一定会攻击被他标记的人,不死不休。”
方景休一愣,会被标记?就在这时,凤云莱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景休,手腕的伤口在发红。”
方景休一愣,这是青木崖的狼王?那糟了,一定是冲着凤云莱去的,他正要闪身回去,脸色却骤然一白,毫无血色。
就在狐不归的胸口之上,横梗一道巨大的红光,如若那是伤口,像是要把纤细的她横切成两半,触目惊心,让人遍体生寒。
这是,狼王的标记?
为什么狐不归身上会有青木崖狼王的标记?
第6章
狐不归胸口之上的巨大伤痕像是生生要将她劈成两半,红的令人胆颤心惊。
方景休震惊的看着红光。
这是狼王的标记?
可为什么狐不归也有青木崖狼王的标记?难道她也去过青木崖?
方景休遍体发寒,问:“你去过青木崖?”
狐不归毫不回避,直视着他,道:“去过,为你取百噬灵草。”
方景休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为我?”
狐不归道:“为你。”
方景休五味陈杂,心中太多情绪翻涌,问:“那又为何……”
狐不归轻笑,眼底是浅浅的月光,她不甚在意的说:“就跟今天一样,我运气不好。”
方景休彻底僵在当场。
跟今天一样?也就是说,也是她引开狼王,凤云莱才机缘巧合进去拿了百噬灵草,那本应该是她的东西……
方景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也从来不知道她去做了这件事,他其实一直以为,她当年的那句话,是开玩笑的。
那时候他路过课室,看见她一个人默默的坐着,紧紧的攥着一颗碎灵石,分明是不会,可却不肯同旁人说话,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好面子,以后道之一途怕是走不远,正欲离开,却忽然瞧见她掩在浓密长睫下的神色。
她竟是在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同人接触么?
他有些不明白,走的近了些,便真的发现她在微微发抖,原来只是个初入大宗门,对一切感到害怕不安的孩子啊,他便轻轻握了她的手,认真的教导了她关于灵石与道书的知识。
他只是顺手行了方便,可他离开的时候,她睁着那双漆黑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我会报答你的。
他笑,举手之劳。
她却极认真,我会报答你的。
那架势,像是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善事一样。
那之后,他与她再无交集,他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之后凤云莱为他取了百噬灵草,他虽冷漠,凡事不上心,却一直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便一直保护她,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狐不归为他做的,受伤的是她,报答他的也是她。
他艰难的开口,问:“那你为何从来不……”
狐不归笑:“为何从来不说?说了你信么?今天我甚至带来了火狐的尸体,可你们,又有谁站在我身边?还要逼迫我同一个筑基期一决胜负。”
方景休喉咙一哽,一句话说不出来。
狐不归道:“被狼王所伤之后,我跌落悬崖,昏睡一个月才醒,我又要如何说?”
方景休那张脸更为难看,努力半天,只吐出几个字:“不归,对不起,我不知道……”
狐不归却道:“不必抱歉,你帮我的事儿,我铭记在心,现下已经报了你的恩情,我们两清了。”
方景休一怔,道:“不归,都是我的错,让我回报你……”
狐不归笑了,月色下,笑的极好看,却也极疏远。
“方师兄,我不在意,你也别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没事儿。”
方景休惊讶的看着她的脸,少女笑的极坦荡,好像这件事在她的生命中只是沧海一粟,而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路人,从前不是这样的,她看向自己时,总是略有特别的,现下想来,应当是她极重感情,因为对她小小的帮助,他在她心中便特别起来,可现如今,看向自己时,她的眼中再也没有那样的光芒。
是他错了吧?
他天资出众,又身为宗主少子,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接近他的人总是意图明显,为了不惹麻烦,他向来谨言慎行,独来独往,渐渐养成一种冷漠寡淡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