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卉疼得说不出话,感觉小臂的皮肤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被容嬷嬷用钢针行刑了似的。
正值休息,大家都在各自的休息区,陶卉周围只有韩呦和苗苗两个人咋咋呼呼地问着
她自己也没有过烫伤经验,疼得发懵,一时间只能咬紧嘴唇,蹙着眉缓解。
“医务人员呢?,马上叫医生来!”韩不羁沉稳的声音突然从三个女人身后传来,没人看见影帝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只听见他有条不紊地吩咐助理,“高萌,拿冰块和凉水过来!快点!”
陶卉蹙着眉看了韩不羁一眼,总觉得这人不知道在跟谁生气,气场都变了,怪吓人的。
韩不羁话一出口,片场一下子就乱了起来,韩呦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扯著嗓子大喊:“快来人!医生!陶卉姐姐烫伤了!医绳——”最后一个字都喊破音了。
“怎么回事儿?谁叫医生?”
“快快快,有人烫伤了,叫医生快来。”
“冰块呢?把冰块都拿来?”
“给我两瓶矿泉水,快点!”
……
陶卉看了眼自己胳膊上两个亮晶晶的小水泡,真特么的疼。
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两瓶矿泉水,韩不羁拧开一瓶,蹲在陶卉面前,大手攥着她的手腕把冰凉的矿泉水倒了上去。
“嘶,疼疼疼…”陶卉没忍住,手不由自主地往回缩,眼眶憋得通红。
韩不羁手下动作没停,稳稳地握着陶卉的手腕,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声音很轻:“忍着点,不用凉水浇一下会更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韩呦和苗苗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太过刺耳,韩不羁这句话竟然听上去格外温柔,哄孩子似的。
这…影帝平时总绷着他的绅士人设,是不是熟能生巧啊?
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挣不脱,却也力道不大,一边往她烫伤的地方“哔啦哔啦”倒水,一边用拇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她脉搏的地方。
尽管这可能只是韩不羁人设自带的一点温柔和安慰,陶卉还是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陶卉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平时大心大肺的什么都不怕,摔个跟头磕碰一下第一反应也不是哭,就忍着。
但吃痛了委屈了绝对不能被人哄,听到有人温声细语地哄自己,准是要哭的。
她一度认为自己的泪腺可能长得畸形,是跟耳蜗是连在一起的。
这会儿陶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滴眼泪“吧唧”砸倒了韩不羁手背上。
估计影帝也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事儿逼,被她那一滴眼泪砸得手一抖,然后眉头拧得更深了。
陶卉赶紧抹了把脸:“那什么,我没事儿啊,我不是疼的,我这、这是条件反射…”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怎么疼了,也不是疤痕体质,过两天就好了。”
韩不羁拧开第二瓶水的时候陶卉手抬了起来,看样子还想挥舞着她那只伤了的爪子,反过来安慰一下苗苗和韩呦。
影帝心情很差,没见过这么没长心的姑娘,自己眼泪都没干呢,还要去安慰别人。
韩不羁再次拉过陶卉的手腕,沉声说:“陶卉,闭嘴。”
陶卉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想,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错觉,她再动可能韩不羁就要飙川渝话骂人了。
那多影响影帝的人设啊,他辛辛苦苦装的逼不都白装了么。
陶卉自认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人家韩不羁也贡献了两瓶冰冰凉的矿泉水呢!可不能让人家人设崩塌啊!
于是陶卉闭嘴了。
医务人员来得挺快,动作麻利地接替了韩不羁的活儿,先用冰水帮陶卉冲了手臂,酒精消毒,然后用针刺破了水泡的边缘,包扎之前涂了烫伤膏,可能还做了什么别的措施,陶卉没注意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韩不羁气压比她还低,搞得她现在露着手臂都有点冷了,倒是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没刚才那么疼了。
陈导匆匆赶过来:“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烫伤了?”
“是我。”韩呦哭得眼睛通红,“对不起,是陈导,都怪我,是我洒了热水把陶卉姐姐烫成这样,呜呜,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行了你也别哭了,眼睛肿了回头戏还拍不拍啦?”副导演揪着韩呦说了几句,韩呦抽抽噎噎地又道了一圈歉。
医务人员细细叮嘱陶卉:“幸亏用冷水冲得及时,没伤到真皮深层,按时涂烫伤膏,别碰水别感染,一周差不多就能好了。”
“会不会留疤?”苗苗赶紧问。
“起了两个小水泡,可能会留下两个暗沉的印记。”医务人员把烫伤膏递给苗苗,“陶小姐是疤痕体质?”
陶卉摇头:“不是,我伤疤一般消得还挺快的,谢谢您。”
陈导脸色有点差,叉着腰原地转了两圈,下了指令:“陶卉回去休息吧,今天的戏先别拍了。”
历史大剧布景特别麻烦,这个场景布置完一般是要把相关的场次都拍完的,不然人力和物资上都会过度浪费,并且会耽误拍戏的进度。
陶卉下意识地拒绝:“陈导我没事儿了,不用因为我一个人耽误大家进度,我能拍,伤的是左手臂,挥剑的不是右手嘛。”说着挥了挥完好无损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