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我干吗。”她一转头就看见白时序正看着她,只见她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大手一挥,也直接拿起自己的背包跟书站起来。
“哎呀,我知道的,不用谢我!”她很善解人意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在你一旁打扰你,刚刚那同学眼神太炽热了,一看就不是正经来看书的。”
说完自顾自点头,全然忘记自己跟她半斤八两。
“好了,我看书了。”陈满又坐回老位置,向他扬了扬手里的书籍。
正午的阳光正是头,毫不留情从窗外直射进来,原本窗户边还有脏兮兮的窗帘,谁知道两天没来不知道哪个阿姨这么勤奋。陈满低着头,阳光打下来的时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金灿灿,白皙的小脸却渐渐红润。
热的。
不过此时她内心也如火一般,她觉得自己一个月装得跟什么一样,还不如今天这般。
“陈满。”
“嗯?”陈满听见自己名字下意识应了声,随即狂喜,“你叫我呀?”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嗯。”白时序还是那副表情,“想问你关于周日上课的事。”
“好啊。”陈满直视他,等着他说话。两个人隔着两张桌子对望,一时无声。
陈满眉毛挑了挑,就这样跟白时序两个人瞪眼望着,迟迟没有等到他开口。她用眼神示意他,却见他将泛白的唇瓣都咬出一抹艳红,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又变。
“这里是图书馆。”白时序说,“禁止高声喧哗。”
陈满歪头,还是没懂他的意思,下意识捂住嘴巴摇摇头,表明自己不会大声说话。可是眼前的主儿还是冷着脸,眼神在她身上还有他面前的座位上扫了几次,陈满脑子里那根线终于懂了。
他意思是让她过去说事啊!这完全不亏啊!
陈满又赶紧跑回去坐他对面,两个人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的时候脚都不小心碰在一起,陈满小声道歉。
这边的位置紧靠墙角,阳光只能照射到靠窗的那侧桌面,一半光明一半阴暗。陈满坐着的时候心里还偷乐,不仅能跟白时序聊天,还能躲避太阳,两全其美。
她一双眼滴溜溜转着,有着显而易见的欣喜还有好奇,乖乖看着他就像是那群孩子一样,懵懂纯净。
“你说,有什么需要问我的。”陈满用右手掩住唇角压低声音,活脱脱弄得像两个地下党在接头。
她凑的太近,桌子太小,白时序隐约闻到发香,淡淡清香,像是六七月开在小区一角的栀子花。
他不着痕迹向后,对上她一双熠熠发光的眼。
“周日一般多久开始。“白时序觉得自己手心微痒,她额间有一缕碎发,飘飘荡荡。
“九点半呀。”
陈满满心等着表现自己,拉近两个人的关系,没想到白时序就问了这一个问题,就又低着头看书,陈满眼睛微微抬起,就能看见他浓密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陈满对眼形没什么研究,只觉得他的眼睛特别好看,单眼皮,眼尾外翘延伸。
“没,没有了?”陈满有些诧异,就问这个?
“没有了。”
陈满一下子坐直身体,脸上不解又迷茫。“你没其他问的吗?”
“没有。”白时序话少的跟钢镚一样,一个一个往外蹦。
之前远观的时候陈满还怀着一颗不可亵玩的心,虽然现在也有,但她总觉得要换一种思路。
虽然“白莲”不说话,但是她喜欢说话,这就行啦。两个人都说过话,打过交道,还一起教过书了,比起其他人比如刚刚那个一看就一句话都没说的女生好多了!
陈满倒是第一次离白时序一直这么近,她既然已经坐在这里,自然没有在回去的道理,看着拿着笔在一堆看不懂的英文里勾勾画画。
不知道怎么地,她突然想到自己即将开始的四级。
窗户打开,暖风一阵阵袭来,楼外墙下种着不知名的花,香味顺着墙壁,乘着微风飘进屋内。空气带着花香与暖息,浑身放松,支撑脑袋的手渐渐倾到,直到脑袋压在手臂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时序手里的书页已经迟迟没有翻动,寂静的空间内,细小绵长的呼吸声难以忽视。
眼皮一抬便是她睡着的景象,脑袋枕在手肘处,露出半张小脸,白皙的脸上是微热的红晕,嘴唇微张,唇色红润,散落发丝凌乱在脸上。嘤咛一声,砸吧了下嘴,这一下就把一缕发丝咬住,在睡梦中不舒服却又什么都不能动。脸上表情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梦见什么。
当白时序回过神,他已经伸手将那缕发丝挑出来,指尖碰触到她的肌肤,温热滑润,仿若上等好瓷。
指尖颤抖,停留在半空中。
他知道自己又开始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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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醒来的时候已经只剩她一个人,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向对面已经空无一人,倒是一直黑色铅字笔孤零零留在桌面上。
是校内很常见的黑色钻石笔,但是陈满还是细心将它收起来放回包内。
对着刚刚白时序坐的位置做了个鬼脸,打开手机看了看消息,将书籍归回原位,开心的往寝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