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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吃完饭,元柏让白穷先回教室,说了句自己有事就走了。
    白穷挠了挠头,觉得今天的元柏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多担心,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跑了吧,还是回教室做几道题更现实。
    办公室内,各位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面前,矜矜业业地备课整理资料。无论学生才智如何,这些老师该教的总是要教的,无奈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整间办公室最为随意的应该是袁老师和孙老师了,他俩坐在一起讨论得挺欢,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好在他们声音压得小,也没打扰到其他老师。
    元柏停在门口,敲门喊了声报告。
    这声“报告”吸引了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的目光。
    坐在门口的是隔壁班的物理老师,他正批作业,抬头就看见了元柏。小伙子长得帅,精神经也足,跟以前那副痞子样截然不同。他善意地打趣了一句,“元柏?稀客啊,好久没见你来办公室了。”
    听到这话,元柏也有些恍惚。好像的确有段时间,他是这间办公室的常客?
    可那都是上辈子的记忆,他还真记不清了,就像他也不记得同自己说话的老师叫什么了。
    不过他心态好,从容地笑了笑。
    袁老师见他一笑了之,以为他在害羞,连忙给他解围,招手问,“小元啊,来找我干嘛?”
    元柏往袁老师面前一杵,笑咧咧说明了来意,陈从想搬出去,他想搬进来。
    这事说来简单,学校对于高三学生的住宿问题管得松,没什么手续要办,再加上这几个月白穷对元柏的影响袁老师全看在眼里,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毕竟白穷和元柏在他们班上,那可是最优秀的两位同学了,要是让他们互相勉励帮助,那再好不过。
    “行,你想住校就住校吧,这样你学习也能方便一点,”袁老师点了点头,“宿管阿姨那里我会提前跟她说的,你也不需要操心。”
    元柏彬彬有礼地道谢:“那就谢谢袁老师了。”
    “谢谢就不用说了,”袁老师挥了挥手,“不过你得答应我,你这个成绩可绝对不能退步,要不然我这面子上也不好过。”
    元柏不乐意了,“只要求我不能退步?袁老师,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听到这话,袁老师既想笑又无奈,元心的努力和进步他都看在眼里,他很高兴,又怕物极必反,因此才有了这个最低要求。
    孙老师挺懂袁老师的想法,毕竟刚才他俩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谈论元柏。他们两人都明白元柏是个人才。
    两人都是惜才之人,袁老师关心元柏,他也关心,可由于性格原因,孙老师实在说不出什么鼓舞的话,憋了半天对着元柏说了句,“你也别嫌袁老师的要求低,把这个成绩保持下去再说吧,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掉链子。”
    这话说得没毛病,元柏不在意,风轻云淡地说,“好,没其他事我就走了,忙着去学习呢。”
    袁老师:“行行行,你快去。”
    等离了办公室,元柏脚底生风从后门进入教室。
    此时还没上课,有胆子大的学生跳上讲台,操作着多媒体放歌。
    元柏屁股刚一坐下,就听见教室响起了那首“你笑起来真好看”。
    心情好,他也忍不住跟着节奏哼了两句,“喜欢看你的嘴角,喜欢看你的眉梢~~”
    受他的影响,白穷做题的速度都快了少许,结果一翻答案,做到第二步的时候就错了,瞎算了二十分钟。等他将这题誊抄在错题本上以后,才舍得抬头看元柏,笔头敲打着桌面,他问,“心情不错,发生什么好事了?”
    在这二十分钟之内,元柏静下心来复习,不过也没忘记哼歌。
    突然被白穷这么一问,他咧嘴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心情好。”
    “我又不瞎,当然看得出来,”白穷点评道,“歌哼得也不错。”
    “跟你说个好消息,我要住校了。”
    白穷皱眉,“住校,那个寝室?”
    “你们寝室啊。”
    “你要睡地板?”
    元柏被他的逻辑惊呆了,“我为什么要睡地板啊?”
    “那我们寝室也没多余的床啊,”白穷懊恼地想了想,下意识咬了咬笔头,“你想跟我睡在一起?这个我倒是不介意,但我们在学校宿舍这样……不太好吧,而且我还得学习。”
    元柏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就连小白不良的小动作都没注意。他知道小白想象力丰富,但他是真不知道这个想象能离谱成这个样子。
    白穷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跟刚才灿烂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定是很失望了吧?
    他心软了,“那我去跟学校申请一下?我们是男生,学校应该不会太介意的吧?反正试一试吧,不过你得答应,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你和我的学习。”
    小白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关键在于他终于竟然还把他自己给说服了?
    元柏实在憋不住了,捧腹大笑,“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难道我想错了?”
    “大错特错啊,”元柏努力抑制自己的笑,“不行了不行了,把我肚子都笑疼了。”
    元柏直接把白穷笑懵了。
    白穷伸手揉了揉元柏的肚子,“我给你揉揉肚子,你跟我讲讲,到底怎么一回事。”
    “好,”元柏说罢,深吸了一口气,才收回了自己的笑声,“我刚才想告诉你的是,陈从因为家里的事情要搬出寝室,然后我就决定搬进来陪你。我已经跟袁老师说了,他说没问题。”
    被元柏这么一解释,白穷才明白过来自己错得又多离谱。他阴恻恻笑了两声,揉肚子的手一使劲,拐了个弯,朝着胳膊狠狠的拧了一把。
    元柏痛得嗷嗷叫,捂着胳膊指责他,“你谋杀亲夫!”
    他俩动静不算小,好在他们最后一排,再加上教室里放着剧烈而富有节奏性的音乐声,也就没人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就连离他们最近的陈从也只是听着点声了,转身看见他俩在打闹,也没当回事。
    “怎么样老大,你去跟袁老师说了没?”
    元柏看过来,“说了,袁老师同意了,你趁早搬出去吧。”
    陈从眨巴了下眼睛,充满期望地问,“袁老师就没挽留一下我?”
    “你不就改个走读吗?”元柏对这个表情一阵恶寒,“又不是辍学,袁老师挽留你做什么?”
    陈从摇头晃脑,闹脾气,“我真的很不想搬出去啊,我爸监督我学习,我爸监督我学习啊,那得多痛苦啊,老大你能想象吗?”
    元柏愣住了。
    看到元柏这样子,陈从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他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忙不迭道歉道,“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半晌,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回答说,“我的确不能想象,所以你要懂得珍惜啊。”
    陈从重重地点头:“老大你放心,你都这么努力地学习了,现在我爸又回来监督我,我……”没什么底气的他咬牙,“我一定会尽力的。”
    元柏欣慰一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那就开始学习吧。”
    陈从连忙点头,转身开始看那些根本就看不懂的数字和字母。
    等陈从一转身,元柏变了个样,伸了个懒腰,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
    坐在他旁边的白穷没半点惊讶,白了元柏一眼,吐槽道,“装模作样。”
    “还是我家小白最了解我,”元柏戳着卷子上一道题问,“对了这道题我做错了,你给我讲讲呗。”
    白穷扯过来一看,得,还真是逃脱不了的缘分,就是刚才他花二十分钟做错的那题。
    “你现在基础应该还不错啊,这种题就不需要我给你讲了,”他没什么温度地说,“自己看答案找思路。”
    元柏不知道这道题白穷也做错了,自然百分百信任地点头,自己翻答案去琢磨了,还真就琢磨出来了。
    晚自习结束,元柏回家跟外婆说了这事。
    外婆觉得这有助于他学习,举双手双脚赞成。
    这周星期五前,陈从将自己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将床铺和柜子清理得干干净净,连粒灰尘都没有,就连林闪他们回寝室看到了,都不得惊叹一句,这完全看不出来以前住过一个人。
    他们如今高三下,每周只放星期天的下午。
    直到星期天上午结束,12点的铃声响起,大家鱼贯而出,元柏和白穷也出了校门,到了元柏家,开始东西搬进寝室。
    尽管元柏活得挺糙,搬的东西也少,但是多一个人也麻利一点,而且白穷十分乐意出力。现在三月份,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挺璀璨惹眼的,尽管这阳光没什么温度,但两人不停在家和学校来回窜动,身体的温度就上去了,汗唰唰唰地流。
    等到搬完,已经下午两点半了,林闪和钱咚锵没在寝室,不知道到哪里去野了。
    两人都累了,在寝室歇了一会儿。
    过了一忽儿,元柏恢复过来,起来铺床单拢被套,动作熟练不含糊。
    枕头和枕套是现成的,他直接从袋子里揪出来,丢在了床头。
    紧接他拍去床单和被子上的灰尘,也算完工了。
    “我们出去——”元柏扭头想说他们不如去外面逛超市买点东西吧,结果发现白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本不忍心就这么将他喊醒,可又怕白穷这样睡着容易着凉了,再加上白穷刚才流了一身汗,也没换个衣服,那后果就更为严重了。
    他走过去将他叫醒,“起来,别睡了。”
    白穷迷迷糊糊睁开眼,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还好你喊醒我了,不然就太浪费时间了。”
    “我可不是怕浪费你时间,我是怕你着凉,”元柏极为自然地走到白穷衣柜前去,取出了一套衣服,“把你身上那套衣服给换下来。”
    白穷接过衣服放在膝上,大约刚睡醒,脑子不太清晰,他也没太多想,就拉下拉链,将外套给脱了下来。随后卷起里面的卫衣,又给脱掉了。到了最后只剩下个打底的黑色保暖衣,他抓住衣角正准备往上掀,被元柏吼了一嗓子,“你在寝室就这么换衣服?”
    “是啊,”白穷被吼懵了,一滑溜就将保暖衣给脱下来了,迅速套了一层又一层的新衣服,“怎么了嘛?”
    元心用教育小孩子的口味说:“你在寝室也应该有所顾忌啊。”
    “可寝室现在不是只有你吗?”
    “万一林闪和钱咚锵突然开门进来了,不就什么都看到了吗?”
    “大家都是男生。”
    “可他们是gay。”元心无奈地说。
    白穷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寝室全是gay,说出去谁信啊。”
    “以后别这样了,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元柏一边说,一边捡起白穷刚才换下的衣服,丢进他带来的盆里。他走到阳台,窗外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他接了盆水,倒入蓝色的洗衣液,混进水里揉了揉。
    白穷看见这一幕不止没觉得甜,反而觉得闹心,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进来,走过去说,“你搬进我们寝室不会就是为了给我洗衣服吧,你要是真这样我可能会把你赶出去的。”
    “你想得挺美的,”元柏睨了他一眼,“我等下也要换衣服的,懂?”
    白穷哑然失笑,“懂懂懂,你给我洗,我给你洗,这不就是情趣嘛。”
    等衣服洗完晾好,白穷和元柏又出去逛了个超市,买了点日常用品,还拎了箱六个核桃回来。等他们再回寝室,已经五点钟了。
    白穷看了看表,“得,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砰。元柏扯开了六个核桃的拉环,一边递过去一边认错,“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不会再浪费你时间了,你喝喝这个,补补脑子,就当我赔罪了。”
    “我没怪你的意思,”白穷接过去喝了一口,“而且你说得对,偶尔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刚才他们还买了两份披萨,白穷取出来分了一份给元柏,“快吃吧,吃完了该去教室了。”
    放一个下午不假,因此他们晚自习还是照常上。
    吃着吃着,披萨就六个核桃,阳台的光芒洒进来,两人的影子一截在地面,一截在桌角。
    元柏笑了出来,心里生出几许真心实意的感慨,“以后就能和你一起去上学,放学一起回来。”
    白穷咬了一口披萨,“是啊。”
    “这是我上辈子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谁能想到啊。”白穷也感慨了一声,将嘴里那块披萨吞了下去。
    元柏就坐在他身边,他突然一个转身,没有任何的前兆,凑过去亲了元柏一口。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里的诧异,白穷心情大好,唇角上翘。
    “正如我突然想亲你了,所以我就亲了你。你没有想到,而我其实也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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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党说高中以后,这是第一次待在家里,见李子花开。最近阳光灿烂,一切都会变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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