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花园里小坐了儿,谈天论地。
冬青看了眼手机:“九点多了,我跟我妈说我出来找落落的。”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陈嘉树站了起来:“那回家吧。”
于是他们肩并肩回家,路灯下二人的影子拉的由短转长,陈嘉树走路就是走路,一个手拉着她,而冬青全程摸手机,划开锁屏,她看着朋友圈里的评论和点赞一个个增多,她渐渐压不住脸上的笑意。
就算是低调如他们两人,也会有谈起恋爱昭告天下的那种满足和虚荣。
陈嘉树看着她笑容洋溢的模样,也忍不住淡淡一笑。
厂里就这么小,没两分钟,他们走到了陈嘉树家楼下。
二人停住,冬青涩涩地问:“薛阿姨给你点赞了吗?”
“点了,看来我回家就得马上交代了。”他淡淡一笑。
冬青笑来像只鼓着腮帮子小仓鼠,她主动抱他一下:“那先晚安了,那我也回家交代。”
她踮起脚尖,下巴轻轻隔在了他的肩头,嗅了嗅陈嘉树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安心和舒服了。
二人松开之后,陈嘉树还是执意要送她到楼下,自己再折返他所在的楼栋。
他说:“就几步路,不碍事的。”
“你也知道不碍事,还不赶紧回家!从北京回来,也不跟家里说,也不跟我说,你还是快回去吧。”
但是说得再多,陈嘉树已经把她送到楼下了。冬青最终挥挥手:“好啦好啦,我都到了,你快回去吧!”
两家才相隔五十米的距离,竟然还难舍难分。
碰上防盗门后,她回到家,靠着门低头一笑。
客厅里还在放映家庭剧,冬母眼睛还在看电视上,目不斜视:“你终于回来了?送什么资料送这么久?”
冬青换好拖鞋痴痴一笑,坐到沙发上挨着冬母:“妈,您没看微信?”
冬母回过神来,疑惑:“怎么了?”
她低头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我和陈嘉树在一起了。”
陈嘉树!
冬母愣住了,那不是她老姐妹的儿子?难怪冬青一说到北京、谈对象之类的,她就推推拖拖。
冬母放下遥控器,立刻打开手机,划到朋友圈。
“你跟你薛阿姨儿子在一起了?”
她看到那张合照立刻喜笑颜开,怎么看自己家女儿都和陈嘉树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们谁追的谁啊,啥时候在一起的?”冬母拉住冬青的手,脸上立马笑出了一朵花。她知道自己家女儿条件不差,但是陈嘉树的条件太好了。女儿和陈嘉树同学了十几年,一直都平平淡淡的,没有过多的往来,这怎么突然就谈了恋爱呢!
冬青脸红扑扑的,模棱两可说他们大概是清明节几天在一块儿的,因为没有稳定,所以没有告诉家里。
至于谁追的谁?冬青也说不清楚。她虽然先表了白,在一起却是陈嘉树提出来的,说他追她,也算占陈嘉树的便宜了。
“哎呀,妈,您别问了,我休息……明天相亲吹了吧,我要早起出去一趟。”
“嘉树回来了?”冬母慧眼如炬,笑眯眯,“约会啊?”
冬青只好承认:“……嗯,就跟他逛逛街。”
她躲回卧室收拾衣物,过了会儿,又冲了一遍凉的冬青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陈嘉树也发来消息,二人互相交流父母知道恋情之后的反应,偷偷笑着,正这时,冬青耳朵一竖,听到客厅里妈妈和薛阿姨已经通起了电话。
陈嘉树: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商量商量明天去哪玩。
冬青:好哒!
次日,冬青换了一身黄色t恤配背带裙,配着一个小方包,俏皮又减龄,充满学生气。
她下楼时,陈嘉树已经在单元门口等待了。
今天是二人在老家待的最后一天。冬青的假期没有结束,但为了明天赶北京给陈嘉树过生日,所以把票买在了明天。
谁知道陈嘉树半途回来了。不过他也补买到了明天回北京的高铁票,二人还是同一班车,只不过车厢差得远。
艳阳高照,二人逛在步行街上,冬青拿着棉花糖,一团一团地撕:“家柯,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请了个假。”
冬青将信将疑:“……哈,真的想我了?”
“嗯。”他握紧了她的手,“算算时间,我们俩都快有二十天没见面了,你见过恋爱谈成这样的吗?”
冬青撇撇嘴:“那能怪我吗?”
“怪我怪我。”陈嘉树求饶。
但是,他现在终于把冬青握在手心里,那一份真实的触感涌现,心里感觉好多了。
他们从来没有一起逛过这座哺育滋养他们长大的城,但是今天走过彼此曾经一个人去过的商业街、广场、书店,两个人手拉着手时,又成了另外一种感觉。
他们停在游戏厅的外面,里面热火朝天,灯光炫彩,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在跳舞机前面青春洋溢。
冬青和陈嘉树只是抓娃娃。
搜刮脑海里他们俩关于老家的回忆,居然都在厂里。冬青忽然感觉好遗憾,学生时代居然没有和陈嘉树约一次书店,逛一次街。
她看了眼那群孩子们问:“家柯,如果我早点跟你表白,你会接受我吗?”
陈嘉树低头,认真地调整操作杆:“不知道。”
“也对,你之前也不喜欢我。”她双手环胸,自说自话,“害,当时高中我就是个渣渣。”
哐当一声,陈嘉树蹲下,风轻云淡地拿出娃娃,递给她:“我挺喜欢你的,就是怕跟你谈恋爱影响你学习。”
冬青被塞过来的毛绒玩具一惊,陈嘉树已兀自向下一个机器走过去。
“你什么意思?”她小跑追过去。
“初中就挺喜欢你的,但看你学习吃力,怕影响你。”
冬青惊讶:“你别哄我,我才不信。”
“真的。”陈嘉树坦坦荡荡。虽然当时他还分辨不清楚,那原来是年少的喜欢。
她忍住笑:“你少来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表白吗?我才是怕影响你前途,怕你分心,考不上清北!”
陈嘉树转过头:“后来我考上了,你也没表白。”
“那时候,你不是有张芝宜吗?”冬青扭过头砸吧砸吧嘴。
陈嘉树立刻噤声。
也是啊,张芝宜提不得,但凡提了,他必输无疑。
陈嘉树现在也时常懊悔,自己应该对感情认真一点,当初不应该那么荒唐而糊涂。
两次食之无味的恋情仿佛像陈嘉树的两次试验,让他觉得他仿佛生来不适合谈恋爱的——还好现在他发现,不是不适合谈恋爱,只是没有和合适的人谈恋爱。
从游戏厅出来后,已经到了下午,他们一共抓了三四个娃娃,收获颇丰。
街也逛了,美食也吃了,他们才想起来还没有干正事。陈嘉树的眼镜昨天因为掉在地上,碎了,要重新配一副。
验光,配镜一条龙,前后才半个小时,二人从眼镜店走了出来。陈嘉树的新眼镜和之前的差不多,之前金色边框换成了银丝边。
带上眼镜的陈嘉树又恢复封锁美貌的状态,当然这是陈嘉树以为,冬青觉得他戴不戴眼镜都很帅。
冬青仔细打量着他,问:“款式都差不多,你怎么不选个和之前一样的?”
“你不是说斯文败类吗?”
换了个颜色,这本质有差别吗?冬青定睛一看,带上眼镜的陈嘉树那分气质又回来,仔细一看……还真的不一样了。
金丝边的镜框泛着暖光,颇有温润书生的气质;但这冷色的银丝边框冷光锐利,完全就是凌冽禁欲系的商业大佬的感觉。
噫,完全就是冷清禁欲霸总人设,这怎么回事?
冬青摸着下巴,笑:“我看你更斯文败类了!”
陈嘉树淡淡一笑:“……你喜欢就好。”
冬青欲哭无泪,她可没说她喜欢斯文败类呀!怎么越描越黑了呢?
陈嘉树彻底对她的审美取向产生了误解。
……
乘着晚风,伴着晚霞,他们一起回了厂区,因为明天要赶早上七点多的高铁,冬青都得早点回家收拾行李。
但陈嘉树回来什么也没带,他没压力,还戏言,要不要去他家吃饭,他妈想好好招待一下儿子的女朋友。
冬青不寒而栗:“下次,哈哈,下次!”
“看把你吓唬的。”他凑过来,嘴唇点了一下她的脸庞,“不逗你了,那明天六点楼下见,一起去车站。”
“明天见。”他哄着她。
“明天见!”
冬青挥手,还有明天,生日快乐呀,陈嘉树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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