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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新耀的心情差到了极点,看着眼前的人只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
    “去年他拍完《龙城飞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工作,也不知道是惹到了谁,我找了很久的原因,都没有找到。”
    宋新耀取下之前戴上的眼镜,用纸巾慢慢地擦拭着。
    俞清的呼吸一滞。
    宋新耀抬头朝对方讽笑道,“怎么,很意外?应该很正常吧,你的经纪人也做过同样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见俞清满脸震惊,他才慢慢收敛起那副嘲弄轻慢的神色,轻声问,“你真的不知情?”
    封跃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男人一张脸苍白瘦削,眼神凉得有些瘆人,他捂着嘴时不时轻咳几声,身形在风中显得有些憔悴。
    宋新耀见到他,脸上的神色比之前更冷了。
    “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封导吗,幸会幸会。”
    他阴阳怪气地笑道,封跃被他嘲讽的语气一激,脸上的神色更苍白了。
    宋新耀埋着头继续擦拭着眼镜,只是那镜片上面的东西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于是他渐渐停了下来。
    他慢吞吞道,“元旦前一天,他忽然说要去落云山玩儿,我当时正在麒云市陪人录节目,他一个人去的,结果那晚在山上出了车祸,肇事司机也跑了,他一个人晕倒在半山腰上,被人发现时浑身都是血。”
    那天繁临市下了好大的雪,好久都没有出现这样糟糕的天气了,简直要冻得人骨头都结冰。
    落云山在繁临市郊,那天晚上若非施嘉正好遇上对好心的夫妇送肚子痛的小孩下山,现在他们根本不必站在这里对话。
    那恐怕是施嘉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好运气。
    宋新耀想到那对夫妻的话,仍有些后怕,他闭了闭眼睛,收起有些发抖的手。
    他们对他说,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样多的血,那些猩艳的液体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往下,好像要将人体内的所有血液流尽......
    他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他和高原弈当天在电视台里录节目,所有人都在欢呼尖叫,满脸兴奋地等着跨年的那一秒,那个人却独自躺在医院的icu里,人事不省。
    多么讽刺,第二天正好就是他的生日。
    俞清和封跃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几乎已像两个死鬼。
    宋新耀轻轻哂道,“不必担心,他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俞清喃喃道,“不错。”
    想到这里,他那种绝望担心的心情才略有好转。
    封跃的咳嗽声更加厉害了,那副胸腔里发出巨大而沉闷的空响,令人感到可怕。
    宋新耀脸上的笑意更深,“是,他还还活着,不过只是将从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罢了。”
    他轻飘飘道。
    对面两个男人闻言,顿时如遭雷击,眼神茫然地望着他。
    “怎么回事?”俞清嘶声问。
    对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宋新耀,“你是谁,”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问,“我又是谁?”
    “很戏剧很滑稽吧,”宋新耀淡淡道。
    俞清的脸色更加苍白,宋新耀从来没有在这张英俊的面孔上看到这么有意思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
    “我告诉他他叫施嘉,他就信了,你们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相信他人。”
    宋新耀轻笑道,只是笑到一半,忽然将手中的眼镜狠狠掷在地上,金属框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们现在又是来干什么的呢?”他忽然走上前,一把拧起封跃的衣领,咬着牙质问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吗,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再继续骗着他哄着他,反正他还是从前那个大傻瓜,好骗得很,是吗?”
    封跃狼狈地站着,任宋新耀的话语像刀子般一字字一句句狠狠剜在脸上,刺进心里,搅得他痛苦不堪,毫无回手的余地。
    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他不能说不,昨天叱骂的话还残留在耳边,他说他的演技大不如从前,怎么会堕落到现在这样子。
    他如今才知道他哪里是是堕落,他分明是忘了个干净。
    “他只会拍戏,没有戏可拍也只能等,他已经三十了,耗不起了,你们还想让他干什么呢?拉投资,”他问封跃,封跃木着脸,眼神空洞。
    他又转头去质问俞清,“还是帮你出戏?”
    俞清形容狼狈,比病床上的施嘉更像是应该躺在医院里的人。
    “都省省吧,”宋新耀忽然放开封跃的衣领,冷笑道,“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们了,你们如今风光无限,可比他好太多了,不是吗?”
    这两人怎么好意思伸手向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蛋讨要些什么呢?
    封跃哑着嗓子道,“我想补偿他,从前是我错了。”
    宋新耀眼神如冰,对他道,“不需要。”
    他看着这两个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忽然道,“你们现在只用做一件事就算补偿他了。”
    他冷声道,“就是离他远点。”
    他原本是已经放开封跃的,可忽然又上前,紧紧攥住他的前襟,挥拳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封跃闷哼了一声,却没有还手,只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宋新耀在他脸上招呼。
    “这是你当初欠他的!”
    他看着封跃那张被揍得狼狈可笑的脸冷冷道,“我现在替他讨回来,至于你,”
    他转头去看俞清,对方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冰冷,像尊毫无生命的雕塑,好像他早已死去。
    他冷笑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方静,以后施嘉绝不会来招惹你,让她管好自己的手,少把爪子伸到不该去的地方。”
    他弯下腰,捡起那副眼镜,慢慢地一步步走远了。
    夜风瑟瑟,风声呜咽,封跃低头点了根烟,只是手抖得厉害,怎么也点不燃,终于,火光亮起,他将烟颤颤巍巍凑到嘴边,手中的打火机却蓦地落在了地上。
    “当啷”一声,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分外突兀。
    “你后悔吗?”他问俞清,语气却像是在问自己。
    “后悔得要命。”俞清道。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他们两个都已经太迟了。
    .
    施嘉半夜是被渴醒的,他抹黑爬了起来,准备去桌边倒杯水喝。
    走在暗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却蓦地撞到一个人身上。
    不是遂香,对方不会有这么高,而且他已经让那个女孩回去休息了,被他撞到的人很明显是个男人。
    他的睡意顿时全消了,退后一步,警惕地问了声,“谁?”
    只是声音虚弱,毫无威慑力。
    俞清低声道,“是我。”
    男人将他扶在床边坐好,去一旁打开了灯。
    开关发出轻微的响声,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施嘉望着对方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这里。
    想起之前上次两人间的不欢而散,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俞老师怎么来了?”他问。
    俞清没有回答,只是声音温柔地问他,“喝水?”
    施嘉这才想起自己起床的原由,点点头。
    俞清之前是坐在宋新耀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的,靠近床头,并没有睡着,所以施嘉起床后他才能那么快地察觉。
    施嘉握着杯子一口气喝了三杯,发烧后身体缺水,渴得要命,他的嘴唇都开始泛白起皮了,喝完之后他舔舔唇,小声道,“谢谢。”
    俞清替他将空杯放在一边,轻声嘱咐道,“睡吧。”
    说完便准备关灯,自己也重新坐回那把椅子上。
    施嘉默默躺回床上,房间里又重新暗了下去,空气一阵安静。
    他忽然轻声问,“你要不要上来?”
    黑暗中,俞清的呼吸微滞。
    床铺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施嘉在床上留出一个位置。
    剧组附近的这家医院条件并不算多好,但是让特意来照看他的俞清坐在冷硬的木椅上将就一晚上,他又实在过意不去,只好道,“两个人挤一挤也能睡。”
    “没关系。”俞清嗓音清冷,他早上又要回剧组,白天还有他的戏份。
    施嘉的嗓音软绵绵的,好像玫瑰砂糖,他低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他这样一说,俞清倒不再拒绝了,怔了怔,随即便走到了床边。
    施嘉之前虽对俞老师的那张美貌面孔十分垂涎,可如今在病中,也生不出什么玩笑心思了,况且他是真的困了,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便对对方含糊道,“快睡吧。”
    俞清坐在床边慢慢躺下,对方没有刻意避嫌,床铺狭窄,两人的肢体难免碰到一块儿,因为挨到他在外面晾得凉沁沁的身体,施嘉甚至还不自觉颤了颤。
    男人将被子替他重新掖好,很快,那人便在睡梦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空气中似乎有雪松融化的味道,舒雅清和。
    施嘉在这样的气氛里睡得好极了,差点连口水都要流出来。
    连身旁的男人在凌晨起身离开时他也没有发现,反而紧紧抱着对方几乎僵直的手臂,且无意识地蹭了蹭,口中发出胡乱的梦呓。
    俞清有些好笑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下巴,他立时在梦中发出不满地呼声。
    真是糟糕的警觉性。
    男人收敛起笑意,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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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如果几人拿到反攻剧本
    part1
    俞清(握着狗屁剧本一脸冰寒):......
    施嘉(心中虽然想能睡到俞老师是多么富有成就感和吸引力的挑战,并且十分蠢蠢欲动,然而一看对方冷冰冰的漂亮脸蛋):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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