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突然笑眯眯凑近她耳朵:“小姐,姑爷这演技啊,梨园行的头牌!”
顾甄转转眼珠,才明白过来,瘪瘪嘴,没说话。
那边沈瑜拱手:“小侄谨遵叔的教诲,一定好好待娘子!”
想了想老头又叹气,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瑜哥儿,让我说你什么好,虽然你们夫妻两一个比一个有孝心是好事,可你继母如此不知廉耻,我们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你如此煞费苦心为你继母遮掩,还在中举回乡当日就准备成全她,如此愚孝虽然不可取,但——唉!你让老头我说什么好!”
叹息一声,老头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小尤氏,握紧拳头,勉强让自己没有一拳头打过去,一脸长辈的肃穆:“小尤氏,瑜哥儿夫妇都是个孝子,他们如此为你着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如此,你好好嫁给沈况安安分分过日子,上敬公婆嫡妻,下敬嫡子嫡女,勤劳本分,不可逾越。若是让老头我知道你又有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老头我就是拼着让瑜哥儿翻脸,我也要抓你浸猪笼,望你谨记!”
小尤氏看着沈瑜和老里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虽然免去了浸猪笼的苦果,但一个不知廉耻的名声,却将会随着她一同进入坟墓,想到这里,什么希望都没了,眼珠子一番,彻底晕死过去。
尤玲站在人群里,看着小尤氏彻底躺尸,正悄悄往后挪,准备逃走,却见一把染着血红的扫帚拦在自己面前。
见小尤氏晕过去,沈瑜急忙喊人。
红梅将水粽子扔到一边,撸起袖子就来帮忙急救。
小尤氏的嘴唇都快被掐破了,也没人同情多说半个字,掐了半天,才要死不活的醒来。
沈瑜一脸极致的真诚和孝顺:“姑母,小侄已经禀报族中,且有老里正做主,依小侄看,不如乘着今天小侄中举的好日子,给姑母办了这喜宴如何?”
小尤氏胸口像是按了一个风箱,“噗嗤噗嗤”只听喘气没有说话声。
老里正狠狠一拍桌子,走过来朝着小尤氏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刮子:“不知好歹!”
小尤氏一张口,一口血沫子里还和着两颗牙,她抬头,咬牙切齿恶狠狠看着老里正。
“啪!”又是一个狠狠地耳刮子,小尤氏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老里正气得眼前有点黑,狠狠怒斥:“小尤氏,别给脸不要脸,喜宴和浸猪笼,你应该会选择!”
小尤氏脸颊肿得老高,却还兀自不死心。
沈放那老东西是个什么鬼,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
今日进了沈况家的门,明日就能弄死丢去乱葬岗,她今日不是要拜堂,而是走黄泉路。
可还没等小尤氏想好如何逃脱,沈放却带着沈况的老娘和妻子风风火火赶来了。
老里正看见沈放犹如看见坨粪,一脚踩过去又怕惹了一身臭味,狠狠瞪眼:“沈放,你个老不死的,要作死别拉上我们瑜哥儿!”
沈放原本不想过来,可想着顾甄临走前说的话,若是能得到资助,再出几个秀才,甚至肖想一个举人,那么他做梦都能笑醒。
他也不管老里正那黑漆漆的老脸,拱手作揖后就来到小尤氏面前,微微弯腰附身问她:“做了决定吗?”
小尤氏眼中仿佛淬了毒,瞪着沈放一脸死也不会瞑目的样子,牙齿却咬得紧紧的,死活不愿开口。
沈放既心虚又焦急,早点把这老婆子弄死了早点了事,也不管在场的人,狠狠一拐杖就轮上去,“做出如此如此不堪之事,你若是还是个人,老早就应该一条白绫了解自己,而不是让我们沈氏一族在这里丢人现眼。来人,把这老东西给我捆起来,今日死也要压着她把事情办好!”
小尤氏刚才被沈放的拐杖差点打断了脊梁骨,还没反应过来,被跟着沈放一起来的健壮老妇塞住了嘴巴绑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拜天地那是不用想的,可给沈况的正妻敬茶却是少不了,小尤氏被人摁着脑袋抵在地上,一个族中小辈替她敬茶过礼。
沈况的娘子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勉强过了纳妾的礼。
小尤氏只剩最后一口气,被人拖着回了族里。
老里正一脸疲惫,恭贺了沈瑜中举后就被人扶着离开了。
沈瑜一脸得体的笑容,将街坊邻居一个个送走,转身却看见沈放正搓着手殷切看着自己。
“瑜儿,这族中资助的事……”沈放小心翼翼询问。
沈瑜微微挑起眼角,冷意闪过,“族长,事情还没完呢,你急什么?”
沈放想了想,也对,那小尤氏还有一口气,随即一脸“我明白你放心”的告诉沈瑜:“瑜儿,不出三天,你就会看到结果!”
可事情却没有等到三天。
第二天,沈放刚舒舒服服歇完午晌,却见有人急冲冲来报,沈况家来了很多衙门的人。
沈放狠狠一个激灵,心说沈况和小尤氏合谋的事被人知道了?
这童生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立马叫上人去沈况家,刚一踏进大门,一个衙差就在沈清的指引下,将沈放给拷了起来。
很快,沈氏一族族长和人合谋害死人的事,就快速传了开来。
小尤氏贿赂沈放当年害死沈瑜亲娘,被衙门判了斩立决,很快上头核实的文书下来,半个月后行刑,沈放被杖刑五十,流放两千里。
眼看已经入冬,小尤氏没有挨过十五天,直接死在了大牢里。
沈瑜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和自己娘子在商量起新宅子的事情。
衙门来人问沈瑜是否要领回尸身,沈瑜直接回绝。
送走衙差头头,沈瑜在门口驻立了很久。
蓁蓁,那老恶妇死了,愿你在上将娘子的家乡,找到一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我欠你的,只能让那个好男人来弥补了。
再见,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