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白将醉猫放倒在床上,褪去衣衫,抱着光溜溜难得十分乖巧的猫儿去洗澡。林珏屋里的下人目不斜视,待李易白抱着林珏去了屏风后面,才轻手轻脚麻利地收了床上满是酒气的衣裳,又换了干净清香的被褥,方才退了出去。
林珏由着李易白摆弄着,倒是难得的配合。不过李易白也不是禽兽,林珏人事不知,哪里还知道如何承欢,将一身皮肉洗的白里透红,便将人抱出来,裹上布巾,细细擦干,方将人放在床上。
林珏头发尚且湿着,李易白便使人倚靠在自己怀里,拿着另一块干布巾,细细吸着发上的水珠儿。这样枕着湿法睡觉,第二天醒来是要闹头疼的,李易白也不怕麻烦,直待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方才将人塞进被窝里,让他舒舒服服地睡觉。
李易白也劳动了两个时辰了,此时也有些乏了,便跟着躺在床上,将人往怀里一搂,也睡了过去。
林珏砸吧砸吧嘴,自动自发地向热源靠了过去。
第二日林珏醒来时,一身清爽,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了,便在熟睡的李易白脸上大大的亲香了一口,见他未醒,便轻手轻脚地越过他,先下床了。
问了林成苏齐两人的情况,听说是林成亲自送回去的,便大大表扬了他一番。
这日是休沐,林珏头一晚睡得早,今日醒来便也早,在府内耍了一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戏,又在府内逛了大半圈儿,李易白方醒了。
两人一同用了早饭,李易白的嫡长子过生辰,虽是小办,李易白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不露个脸。而且无冤无仇的,林珏又不是鸡毛蒜皮的人,自不会非要拘着李易白在他这儿,跟那小三儿似的。而且自打有了林逸后,林珏便越发地对孩子心软了。
李易白回了王府,王妃倒是颇为受宠若惊,见李易白还想着自己儿子的生辰,特意回来不说,还预备了丰厚的生辰礼,不禁微微红了眼眶。
李易白并非无心之人,只不过他如今找到了心爱之人,自便不会与后院这些女子再有牵扯。他原也说过,后院的女子都是可以自行归家或婚嫁的,只是王妃却是不能的,不过王妃已有嫡子嫡女傍身,便是没有他,亦是能享尊荣的,他倒也不多担心。
其他女子,若是有不想离开了,王府也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只是再多,却也不能了。便是王妃,李易白也只能给予尊重,给予她应当享有的尊荣,别的,便再无更多了。
瞧见王妃红了眼眶,李易白亦是愧疚,温声道:“我不在府内,倒是多劳夫人操心了。”
雍和王妃自知失态,忙拭了拭眼眶,“王爷严重了,这原也是妾的本分。”
李易白遂便不再多说,招手叫来嫡子,“如今你也可该入清正院读书了吧?”
王妃笑道:“满儿已经去了三个多月了,听妾的父亲说,满儿骑马骑得很好。”
李易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实在是把家里的孩子们忽略得太久了。原他是不十分喜爱小孩子的,因着林珏的缘故,倒是难得的对林逸和颜悦色。如今相处得长了,倒真处出感情来了,见着自家的孩儿,亦是心软。
拍了拍满儿的肩膀,“为父公务繁忙,不常在家中,满儿可要听母亲的话,撑起家业,爱护弟妹。”
李满实在与父亲不熟,只过年时见过一回,如今又有许久不见着了。小孩子本就不记人,对这不常在家的父亲,自也亲近不起来。听见李易白问话,只微微歪着头打量他,却不答话。
李易白见王妃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忙安抚道:“无妨。”又对李满道,“与我要好的林叔叔家有一个孩子,年岁与你相仿,改日父王带你去骑马,顺便结交新朋友,可好?”
到底是小孩子,一听说自己喜欢的事情,立刻就起了精神,看了自己的母妃一点了点头。李易白笑着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旁皆有子女傍身的侧妃妾室均捏紧了手帕。
自家王爷虽然多情风流了些,却一向是极尊重嫡妻的,她们这些做妾室的,便是再得宠的时候,亦是不曾与王妃抗衡过。如今王爷不知被外面哪个狐狸精迷了眼睛,久不回王府,听说嫡子过生辰,竟又回来了,还给王妃好一番做脸,如何不让人嫉妒得发狂。
在家中只待了半日,李易白便又回了林府。林珏今日无事,便在家中休息,翻看些游记,难得的清闲。
见李易白回来,便笑道:“如何不多待些时候,如今我这儿快赶上你家了,你都长在这儿了一般。”
李易白笑着凑过去,“实在是王妃母家也来了人,我不好不应对,否则早回来了。”
林珏一笑,将书扔到一旁,“我虽不是个心宽的,却也不会吃那干醋。你原就是有正妻的人,便是与我在一起,没理的也是我,你敬重嫡妻本也不是错,不必如何介怀。”
李易白越发心虚,“说来说去都赖我了,你是个好的,王妃也无过错,倒是我鱼与熊掌都想兼得,又舍不得这个位置,如今便只能委屈了你。”
林珏笑,难得的温柔,“尽说些傻话,什么好不好的,王妃本就无错,她亦是知晓我的,却不曾害过我,贤良淑德她都占全了。若是有这样一位好妻子,你不能给她爱情,难道连尊重都不给她么?你如今做得也算不错了,只是到底家中有妻有子的,又有虎视眈眈的庶妃庶子女,多回去看看也是应当。该给王妃的体面,一分都不能少了。否则你久不回府,王妃难免遭人诟病。如今你嫡子尚且年幼,你也需用心教导才是。”
为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林珏如今也是为人父的人了,推己及人,他难道能看着李易白为了顾全他的心思,对自己的妻儿不理不睬么。若李易白当真是这般凉薄之人,那他也不必为这样的人付出真心了。
原对李易白是心存了两分利用的,毕竟自己无依无靠,还有个妹妹要顾全,又有那一大家子在身边虎视眈眈。母冤未伸,父仇未报,如何会有花前月下之心。只是人心都是肉做的,李易白十二万分地待他,他岂有不感动的。只是如今一切都不必说出口,彼此自明白便罢了。
两人说开了,李易白心内松了口气。他与林珏这般关系,到底是不能光明正大叫人知道的,如果自己儿子能敬着林珏重视林珏,将来便是他先走了,亦不怕林珏担了恶名,甚至被中伤。
“我的嫡子李满,与逸儿年岁相仿,我想着,有时间带他一起过来,你认识认识,也叫他与逸儿常在一起玩耍,彼此有个照应。”
说白了,林逸现在明显能看出并不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傻不傻的,现在还小,等大了再细细观察观察才能下定论、林珏便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林逸与平常孩子是有很大不同的。
李易白的意思,岂是让二人彼此照应啊,完全是在给林逸寻靠山。毕竟林逸往后的路还长,若是他真的……林珏总不能护他一辈子。
林珏亦明白其中道理,“你寻了时间,把那孩子带来给我看看。逸儿本就少玩伴,奶娘家的孩子比他还小两岁,才刚学会走路。林成家的一对孩子年岁也不大,实在玩不到一块儿去。若是你儿子,年岁倒也相仿,恐怕两个孩子更能合得来。”
李易白见林珏应了,高兴得连亲了他好几下。林珏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掉过头去捡起地上的游记,不搭理他了。
第072章 林娉婷佛诞日产子
黛玉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林珏每每瞧着那副小身板上镶了这么一只大圆球,心内便一惊一惊的。
将意欲往黛玉身边去的林逸拢在怀里,“你这肚子这般大了,别老往我这跑了,有什么事儿了叫王府的家人来知会我一声,我过去也是一样的。”
黛玉招招手,将林逸叫到身边,摸了摸林逸湿漉漉的脑袋,“这满头满脑的大汗,奶娘怎么伺候的,赶紧抱下去细细擦擦,仔细找了凉。”
侍梅忙过来抱起林逸,将奶娘领走,下去给林逸擦洗。
黛玉细细打量了几眼侍梅,“奉菊自嫁了林管家后,便不再在哥哥身边伺候了,如今眼瞅着听竹侍梅弄兰三个也大了,哥哥是怎么打算的?”
林珏自然知晓黛玉的意思,道:“我已问了她们三个的意思,到底伺候我一场,我总要给她们找个好归宿。”
黛玉点头道:“这很是,咱家不是那等磋磨人的主家。”
又听林珏接着道:“正是呢。我屋里的听竹早便与青英彼此有意,我做主给他们定了亲,等他们的好日子来了,便在咱们院子里给他们摆上两桌,也不枉他俩跟了我一场。青英是个有志气的,拜了一个老掌柜做师父,如今正跟着学呢。待将来与听竹成了亲,要接了听竹出去做少奶奶呢。身契我已经给了他二人,往后只看他们自己吧。弄兰老子娘原是咱家庄子里的管事,如今扬州那边的庄子都转手了,他们也随着来了京中,就在京郊落脚。如今弄兰到了岁数,他们求了恩典,想接了弄兰家去,我问了弄兰,弄兰也是愿意的。你晚些去看看她,这几日便要家去了。”
黛玉笑道:“这也是好事,难道一辈子给人做丫头么。赵叔赵婶原也是家里的老人儿了,父亲亦是心善,特允了他们出府,去别庄做了管事。日子虽清苦些,却是正正经经的自己当家做主。如今在京郊种地,接了弄兰回去,便是嫁给个农户,亦是平头正妻,以听竹沉默寡言的性子,背靠着咱们府上,总不会被欺负了去。”
林珏道:“这话很是,我给了她十亩田地做嫁妆,也不算亏待了她。”
黛玉难免赞道:“还是哥哥考虑周到。”又问侍梅,“她一向最是体贴细致,哥哥以往日常起居全赖她照顾周全,哥哥当早做安排才是。”
林珏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道:“如今如何安置她,却有些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