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夜风干燥寒冷,一路上不断有人给沈南灼打招呼,他绷着唇角颔首示意,神情冷淡,显得漫不经心。
可握着林栀的手一直没放开。
他还拿着她的披肩,走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她系好:“你冷不冷?”
沈南灼手指泛凉,若即若离地碰到她的下巴,她觉得痒:“不冷,但是有、有点痒……”
小姑娘微微眯起眼,睫毛卷翘,脖子稍稍朝里缩,像只正在被撸毛的小动物。
他心情莫名变好,逗她似的,指尖之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轻刮过:“哪一种痒?哥哥能帮你吗?”
他声音很低,是只有她能听清的音量。
微微泛哑,蛊惑似的,带着热气,在耳边卷成一道霜。
林栀莫名秒懂,脸蹭地红了:“你是流氓吗!”
沈南灼眼中笑意更盛,拍拍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
她小声嘀咕:“要不是这里好多人都认识你……我一定跳起来用力踩你的脚。”
“你现在也可以跳起来。”他停顿一下,低声说,“用力打我的膝盖。”
跳起来,打我的,膝盖。
他也就一米八七而已,她怎么就要跳起来了!
林栀恼羞成怒,嗷呜嗷呜地叫唤着扑上去挠他。
两个人打打闹闹,走到门口。
“栀栀。”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林栀微怔,目光一偏,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林经国。
他额角带着些薄汗,西装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大概是去找林幼菱了,也不知道找着没有,现下呼吸不太平稳,胸膛微微起伏。
“你这就走了?”林父上前一步,简单朝沈南灼打了个招呼,又转头看林栀,“订婚宴还没结束,你不等等你妹妹吗?”
“等她干什么。”林栀有些不自在,“她今晚都不一定回来。”
“也是。”林父思考半秒,点点头,又自然而然地问,“那你今晚回家吗?”
天下父母好像都一个样子,吵过架之后再转头当做无事发生,就揭过了这一页。
其实林栀还是希望他能有个正经点儿的道歉,但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好让林经国下不来台。
所以她简明扼要,只回了两个字:“不回。”
“你这一天天不回家像什么话?”林父顿时急了,“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家里要是有点什么事,你让我去哪找你?”
“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你把手机拿给林幼菱用,你不知道她多烦人,有事没事就来骚扰我。”林栀遇强则强,心里的小火苗也跟着蹿起来,“而且,我一个人住外面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跟你们住在一起?”
“我……”话到嘴边,林经国那句“爸爸担心你”,就是死活说不出口。
他停顿一下,转移视线,看向沈南灼:“南灼。”
夜色之中,男人身形挺拔,眉间线条冷硬,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是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林栀,像是在无声地宣誓他们亲密的关系。
“林伯父。”沈南灼微微颔首,声音如同瓷锥敲击,礼貌疏离的笑笑。
“栀栀被我惯坏了,小孩子心性,做起事情来没有准头,玩玩闹闹就容易过火。”林父叹息,“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别太往心里去。”
沈南灼眉峰微聚,又很快舒展开。
他装作没有听懂,虚心求教:“比如?”
“前段时间栀栀和我吵架,一气之下就说要去嫁给你,给菱菱做妈。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但看今晚这情况,你……”
沈南灼还没等他说完,就感受到一股大力。
林栀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强迫将他的视线扭转过来,恶狠狠地道:“我没说过那种话!”
小姑娘气得物种都变了,比起炸毛的兔子,她现在更像一只全副武装的河豚。
沈南灼心里好笑,遏制住将她抱起来亲亲的冲动,压低声音,故意装傻:“真的吗?”
“真的。”林栀气得想暴揍亲爹,可比起解决林经国,现在更要紧的是男朋友。她仰着脑袋,眼睛黑白分明,一脸认真,“就……虽然也有可能说过,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那就是没说过!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的!”
沈南灼呼吸微滞,冬季的风这样干冷,竟然也吹得人心里发痒。
星河灿烂的夜里,人群与嘈杂被隔绝在很远的地方,他垂眼看她,正对上她澄澈的双眼。
四目相对,光彩斐然。
也不是没有被人爱过,可心头忽而炽热,荒原也燃起星火。
“那还真是好巧呀,林栀小朋友。”
许久,笑意从他唇角徐徐地、缓缓地漾开。
“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在你还不喜欢我的时候。
在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灼灼(心里面):好啦好啦,我从来没怀疑过这种事【宠溺地叹息.jpg
灼灼(表面上):我不信,除非你取悦我【假装冷漠但其实非常兴奋.jpg
PS:合法情况下,澳门的赌场21岁才能进,18岁也进不了。所以不要效仿本文任何角色的行为,沈寻18岁能去的地方,你们不可以尝试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