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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七七白了他一眼之后,赶他出门,然后掐着点去门下省送饭,安抚狄仁柏。
    狄仁柏一边用膳,一边听胡七七道歉,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直到他动作斯文地放下筷子,以锦帕擦嘴。胡七七才越过案几,坐在他身旁,“喂,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那你板着一张脸吓唬谁呢?小时候我不小心把你的砚台打碎,你就是这个表情。喂,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就是故意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看我睡着了,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呢?我说你是不是傻啊,看着自己的女人睡在别人马车里,你居然都能忍得下?要是换了我,看见你睡在别人马车里,我杀人的心都有!”
    狄仁柏一直紧绷的脸,这才有了稍许松懈,他饮了一口甜浆,缓缓答道:“因为我相信你。”他当然不会承认,昨夜他也有想要杀人的心情。
    “喔?你一定是觉得我长得丑,除了你没人喜欢,才会这么说。”胡七七掐了掐自己腰上的肋骨,回想自己瘦了之后,狄仁柏好像都没那么粘她了。
    “不丑!”
    胡七七不想跟他一直绕着弯子说话,直接了当的问:“我都已经很坦白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有,你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喝甜浆,你以前从来不喝这种甜甜腻腻的东西。”
    “我最近开始喜欢喝了,人的习惯是会变的。”
    胡七七撇嘴,“好吧,我承认还有事情瞒着你,昨天出去玩,我是被李隆基胁迫的。因为圣人要封我为公主,李隆基答应帮我说服圣人不再提此事,条件是让我陪他出去玩一天。”
    “......”狄仁柏没说话,只将手里的甜浆一饮而尽。
    “你不是说你不生气的吗?你不是说你都相信我吗?现在这个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生气!”狄仁柏顿了顿,终于说实话,“但我讨厌你跟他单独出去。”
    “哦,他以后再提这种无理要求,我会告诉你,让你帮我揍他?”
    “......嗯!”在他面前玩弄手段,勾引他的未婚妻,将他未婚妻风流的名声传得长安城人尽皆知。临淄王还想日后有机会再提无理要求?
    “我不会再跟他有所纠缠了!这是最后一次,你放心。”
    “......嗯。”这样的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问题不在于胡七七是否想与李隆基有所纠缠,而在于李隆基是否愿意放弃纠缠胡七七。
    “哎,甜浆已经被你喝完了,你还拿着空杯子往嘴里灌什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胡七七越说越来气,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也不再说话,闷着头往外走。
    “你去哪儿?”
    “我要去找李三郎算账,他惹你生气了,我也很生气。今天我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胡!”
    狄仁柏知道她这个暴脾气,怕她真在宫里做出什么事,到时候难收场,只得将她拦下,抱在怀里,轻声安抚,“乖啊,别闹了!我真的没有生气。奇怪,最近老是腰酸背疼,你帮我推拿一下吧!”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折射在他挺拔如远峰的眉间,胡七七仰着白琉璃般清透细嫩的脸儿,轻声道:“你亲亲我,我就相信你不生气了。”
    狄大人两只手圈住她的腰,抱着她坐在案几上,低头吻住她柔软精致的粉唇。
    心里却在盘算着,大理寺好像有几庄案子涉及了临淄王纵容属下欺压百姓,圈地杀人之事。他该如何斟酌措辞,向圣人进谏?
    第66章 疯症
    按照常例, 李隆基每隔三日会在晚膳后到含元殿面圣, 具体谈些什么事,胡七七不知道。圣人谈及政务时从不避讳她,唯独与李隆基密谈之日,总要避开胡七七。
    这一日, 又是李隆基面圣的日子,胡七七从门下省送膳回来后, 便在殿外等着。
    狄仁柏虽然一直说他不生气了, 但胡七七明白, 他其实很介意这件事。
    胡七七叹了口气, 在今日之前, 她一直觉得为父亲洗刷清白比所有一切都重要,甚至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但是当李隆基将这个恶作剧告诉她的时候, 胡七七能清楚的想象到事情发生时狄仁柏脸上的所有细节, 包括他的怀疑、伤心和失望。以及,挣扎过后的继续信任。
    “在这里等我吗?”李隆基终于从含元殿走出来,拍拍她的头, 目光里依旧含着宠溺。
    胡七七敏锐的察觉到他在极力隐忍什么。
    “怎么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李隆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你又不是我的妻子, 我是否开心跟你有关系吗?别忘了, 狄仁柏才是你的未婚夫。”
    胡七七被他这不阴不阳的态度弄得心里很不舒服,一言不发, 掉头就走。
    李隆基往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臂,胡七七狼狈的跌落在他怀里。
    二人身体依偎, 呼吸可闻,能感知彼此身上的体温,四目相对时都愣了愣。
    胡七七立即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又冲你发脾气了。”李隆基表情懊恼,也往后推开了两步。
    胡七七很意外他居然会道歉,她知道李隆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想要欺负她,他在宫里隐忍了许多年,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撒气。唯独只有她,他敢肆意得罪,不怕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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