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是半分笃定!诗榕,你是怎样的人,我是你爸,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希望你主动说出,家丑不可外扬,你我都不希望事情闹大!”秦文虎没有转身,语气也再没了刚才的暴躁。
在知道秦沐之无碍之后,秦文虎已经回归了能够清晰思考的大脑。
“爸,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我在你的心中就这么不堪吗?只沐之是你的女儿吗?我就不是吗?爸,你知道吗?我多少次在想,那个被你扔在国外不管不顾十几年,现如今却能像公主一样在秦家生活着,无忧无虑的人是我?”话语之中多了抹苦涩。
“这样,我就可以被宠爱,更不必被你怀疑!”
“爸,你实在是偏心过头了!”
质问的语气,在放低的声音下,显得那般没有说服力。
偏心与否,她早就不想争了。
总归,她这个秦家的大小姐,更像是秦文虎造出来的工作的机器罢了。
“你以为现在是偏心不偏心的问题?诗榕,沐之她是你妹妹,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怎么就能下得去这手?她还那么天真善良,你就舍得下这手吗?”
“啪——”
狠狠的一巴掌落下,秦文虎怒目圆睁。
在秦沐之回来的那一刻,他就发誓,要穷尽余生去弥补这个女儿。
可是,竟然有人敢……
做这事的人还是他的另一个亲女儿!
简直是家门不幸啊!
捂住灼烧着的脸颊,秦诗榕忽然冷笑:“呵,想当初,我如何不是这么天真善良?我现在可以为了一个合同不择手段,四处奔波,又是托了谁的福呢?”
浓浓的恨意与倔强在秦诗榕的眼中交织着。
这不是秦文虎第一次打她,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爸,你既然不相信我!就尽管派人去查好了!我无话可说!”秦诗榕转身就走。
“你主动承认与被我揪出来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希望你考虑清楚!”
……
头,晕晕的。
手臂,涨涨的。
秦沐之费力地睁开眼,扯开了面上的氧气罩。
“你醒了?”邻床的乔彻问道。
只扯氧气罩的这一个动作,秦沐之就痛得咧开了嘴。
乔彻剑眉微蹙,“很疼?”
“还好。”秦沐之摇了摇头,言不由心。
此刻,怕是止痛药的药效散了些。
“怪我当时不该离开!”唇瓣冷硬一抿,复杂的神色在乔彻的眼中泛滥着。
“这事谁都没法料想到,怎么能怪你呢?”仔细回味着乔彻的话,秦沐之微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之,如果你很亲近的一个人做错事了,你会原谅她吗?”
乔彻突兀的问话让秦沐之再度一愣,“什么意思?”
“亲情,很多时候是要珍惜与维护的,是个人,都会犯错,你能理解吗……”
……
在得知秦沐之醒后,被劝去休息的秦文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时间,还只是清晨五点。
“小沐,有没有哪里难受的?除了手臂,还有没有旁的地方受伤了?”秦文虎原本精神抖擞的脸瞬时像是苍老了许多的模样。
秦沐之心中一痛,笑着摇头,“爸,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是吓坏爸了,要是,要是……哎……也怪我,等你回去后,我就给你换一个靠谱的仆人,爸亲自给你挑选。”拍了拍秦沐之的肩膀,秦文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现如今,秦沐之怕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将近二十年了,他还是无法从中走出。
幸好,女儿回来了。
他真的是不敢想象,若是秦沐之有什么大碍,他该怎么办。
“爸,不用了,我觉得小吴就挺好的。”秦沐之扬唇一笑,能掩盖的了心情,却如何掩盖不了面上如纸的惨白。
昨天的惊心动魄,她还记忆犹新!
那种濒临死亡的无助与恐惧,只有在鬼门关真正走过一遭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
“她好?呵,她要是真好的话,现如今,你就不会躺在这了!”秦文虎声音一沉,脑海之中全是秦诗榕与他顶嘴的画面。
“爸,这件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别人没关系的……”
“是不是谁威胁你了?”秦文虎直接打断她的话,目光寒凉,直逼乔彻。
秦沐之讪讪道,“没有的事,爸,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你就说说,你究竟是怎样的不小心凭空搬出个马蜂窝,再被追得落进了湖中的?”话语之中已是带上了些许恼怒。
他着实不明白,这时候,小沐究竟为何要说谎!
难不成,她的两个女儿,都要别眼前的男人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也怪他,那几日关顾着在乔彻与秦诗榕之间扯出些空间,顾此失彼了!
“是我想去湖边喂鱼,不小心跌进去的。”如碟翼般的睫毛低垂着,秦沐之话语讪讪。
“胡闹!分明就是被马蜂给逼到……”
“爸,你看,我这都没事了,你就别问了。”秦沐之拦住秦文虎的胳膊,撒娇着蹭了蹭。
“爸,你再问下去,我的头怕是又要疼了。”说着,秦沐之作势捂住了头。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叹了口气,秦文虎疼惜地揉了揉秦沐之的发,“说好要让你当公主的,这如何该是一个公主该受的?”
“哪里不是公主了?公主也不是神啊,哪能时时刻刻保证不受伤?况且自从我进了咱家,我便感觉我是个十足十的公主……回国的时光,都很幸福……爸,就当我求你,你别查下去了,你不必顾忌我,我真的没事的……”声音愈来愈小,秦沐之也没有自信,自己这个略显无理的要求能否被接受。
“你个傻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文虎被秦沐之蹭得不由得咯咯笑着。
“我可把话撂在这了,这种事,绝对不可发生第二次,若有,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揪出真凶!不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