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逃不了“比较”。
在进入娱乐圈很久之后,才明白人们比较两个事物,不是为了褒奖,而是为了贬低。
人们享受优越感。
——
薛放的航班延误,来到酒店已经凌晨三点。他卸下行李,手机在口袋里一声震动。
明舍发来消息:“我觉得你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薛放盯着手机屏幕。
半晌,他回道:“舍哥,拜托你尽量把消息往下压。”
明舍:“不好压。”
薛放:“那麻烦你了。”
明舍:“臭小子,你迟早栽在自己的手里,作死的。”
薛放:“我得栽她手里。”
明舍没再回。薛放把手机扔在一旁,说实话,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原本担心的事情发生,他也要尽快把计划提上日程。
十年前的事情再翻出来。
薛放倚在门框上,他不知道顾匀佳还能不能承受。当时那股热潮凶猛,杀人不眨眼,把一个当红女星扒落在地,毫不留情。
如今,是他亲手把这个恶魔又引了出来,因为自己的私欲。
可他收不住手了。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匀佳有多想结束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可他自私,他不想。肖想了十几年,好容易能留在身边,他放不了手,也不敢放手。
他知道这有多卑鄙。
以往顾匀佳总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无耻”,他也陪她嘻嘻哈哈,可如今局势不同,他现在也认下了这些话。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都觉得自己疯狂。
如果某天顾匀佳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他该怎样去面对她。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
薛放看着外面的天,一片漆黑。凌晨五点,明舍给他回消息,说基本压住了舆论,但这事势头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翻出来。
他说了声“谢谢”。
天边已泛白,一切如初。
薛放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本书,书中某页夹着一张照片,背放着,已经有些时日,微微泛黄。他伸手抚了抚,然后放在书柜上,摆放整齐。
他揉揉太阳穴,走出门。
日程安排得太紧,他连轴转了几天,又因为飞机延误休息不好,出门的时候精神恍恍惚惚,一瞬间仿佛看见了顾匀佳。
他眯眯眼,摇头走开。
身后一声叹息:“薛先生。”
他扭过头。
顾匀佳抱着手臂:“虽然我们不对付,您老也不至于这样忽略我吧。毕竟大家是要合作共赢的。”
薛放站在原地没说话。
顾匀佳一摊手,很是没辙地过来拉他,催促道:“何姐说我们俩要做一辆车去拍摄场地,届时有人候在那里拍照,以供之后炒作绯闻之用。”
她看着薛放皱着眉,人生无常,没想到有一天还要教别人怎么和自己造绯闻。
薛放随她进了车,一前一后。
他本来打算坐在前座,可司机朝他一摆手:“你去后面坐,后面有位。”末了又补充一句,“你的那个经纪人,好像姓明,这是他嘱咐的。我没办法。”
薛放低头笑笑复又抬头,说:“好,我知道了。”
转到后方,薛放看见顾匀佳缩着身子,窝在后座的角落边,一脸无语。他挑挑眉,示意这是安排,他也没有办法。顾匀佳翻着白眼:“他说让你来你就来,不是,您平常那怼天怼地的劲儿哪去了?”
薛放坐在后座另一侧,悠悠开口:“我只是艺人,又不是老板。权力小得很。”他侧头看着顾匀佳,“实在不敢怼天怼地。”
顾匀佳朝他翻了个白眼。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薛放。车窗外景色倒退,映在玻璃上。顾匀佳将脸悄悄贴上玻璃窗,冰凉的触觉消逝了她脸颊的热烫。虽然她和薛放互相看不对眼,可坐得这样近还是头一回,到底是男女有别,她难免觉得不对劲。
一路飞驰。
司机停车的时候,顾匀佳才收回看车外景色的视线,她眨了眨眼,忽然看见映在玻璃窗上的一幕:薛放正侧着头看她。
她一皱眉。
呵,看个鬼啊男人。
她拉开车门,独自下车。快走了几步后,她又气馁地停下步子,等着薛放走到她身边,她一抬胳膊:“来,挽着走。”
薛放动作迟疑。
顾匀佳耐心道:“挽着,装开心点。别让摄影师大哥麻烦。”
他苦笑,揽上她的肩。
顾匀佳大惊,对着他瞪起圆眼:“流氓!你胳膊和肩膀分不清吗?”
薛放边揽着她走,边道:“又不是参见晚宴红毯,你见过日常情侣挽着胳膊,挺着背伸着脖走路吗?”他看着她,轻拍她的肩膀,“顾小姐,要笑,你说的。”
顾匀佳眯眼弯嘴,一脸假笑。
薛放皱眉:“太假了。”
顾匀佳理所当然:“无所谓,这么远拍不清楚。”
薛放:“你职业道德呢?”
顾匀佳哼气:“前几天看见一个小狗可怜兮兮,没忍心就给它吃了。”她转头看着薛放,摆了个自认妖娆的姿势,“希望薛先生你的职业道德还在,不要被我迷住了。”
她很会招惹人。薛放压住心下的异动,说道:“顾小姐,这样的接触,我本人也实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