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感慨不已,道:“看来古人的‘无农不稳,无商不富’之谈是经验之总结;以前吴玠小觑商人,现在得彻底改变观念啦!”
莫小儿见吴玠和洪大嫂说得投机,不禁笑道:“你两个怎么尿一个壶去哪?洪大嫂从小杀猪宰羊,喜欢这行倒也说得过去;玠哥哥做过西军元帅,怎么张口闭口也是商人、金钱什么的……”
吴玠道:“做元帅时,朝廷给发俸银,不做元帅失去俸银,就得自己做商人赚取,没有金钱,我们恐怕万事难做!小儿不要只想着打打杀杀,应该向洪大嫂学习经商赚钱的本领!”
莫小儿嘿嘿一笑:“小儿只知舞枪弄棒,没有做商人的天赋!”
吴玠清清嗓音道:“春秋战国时的大将军范蠡,是越王勾点的股肱之臣,辅助越王勾点打败吴王夫差,成了一方霸主,可后来还是做了商人。范蠡在齐国定陶做生意,挣了好多金钱,全都施舍给穷人,人们便唤他陶朱公,成了华夏一族的财神爷;陶朱公能经商,小儿怎么不能……”
几人正在说道,却见门子来报,说一个自称陕西六路兵马节制使的王庶王大人求见!吴玠一听,慌忙说道:“是王庶王大人?快快请见!”
嘴里说着,大步流星走到门外,王庶和几十个卫士手牵马匹,已经来到跟前。
吴玠纳头便拜,道:“节制使大人驾到,吴玠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王庶扶起吴玠,道:“将军客气了,您本是西军元帅,卑职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说着,一顿,道:“吴将军正在招兵买马?”
吴玠道:“女真人亡宋之心不死,朝廷几十万大军竟然抵挡不住完颜娄室二万骑兵,吴玠出于义愤,才在此举旗募兵,要与金兵决一死战!”
王庶紧紧攥住吴玠的双手,眼含热泪,道:“朝廷如果多几个吴兄这样的义士,何愁国土不守?可眼下的军队是帮派林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相互倾轧,才让金兵钻了空子,步步紧逼!”
王庶说着,不觉潸然泪下:“卑职之所以来到陈仓地面,也是深受其害!”
吴玠大惊,询问王庶为何流泪,遇到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王庶道:“老夫是朝廷钦封的陕西六路兵马节制使,可曲端那厮每每不服,卑职与其理论,他竟要加害;卑职夜逃出来,曲端还不放过,骤然率军追杀。卑职东躲西逃,惶惶似漏网之鱼,来到陈仓地面,没成想与将军相逢!”
吴玠拍案而起:“曲端胆大妄为,竟然千里追杀朝廷命官……”
王庶道:“曲端心胸狭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早想对卑职动杀机,卑职却把他当作知己,没想到养虎为患,伤及其身……”
吴玠和王庶正在谈说曲端,却见孟洋急急赶来,到了吴玠跟前,躬身一礼,道:“主人不好,小的和郑达、于谦在八骏泉检验兵勇,被一队官兵包围;郑达、于谦正和他们厮杀,小人见敌众我寡,急急赶过来给主人报信!”
吴玠见说,喝喊一声:“这是曲端的队伍,曲端追杀节制使大人到此,又和三位兄弟打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呼喊莫小儿、洪大嫂、吕紫凝道:“曲端老匹夫打上门来啦,我们立即下原应战……”
言犹未了,却见王庶走上前来道:“曲端是冲老夫而来,老夫这里就去会他!”
吴玠急道:“不成不成,大人一旦露面,还不被曲端那厮逮个正着?”
说着指指庭院里那排房子道:“末将让下人早给大人准备好住处,大人和卫士就去屋内歇息吧!”
王庶道:“卑职是陕西六路兵马节制使,走到这一步,也是窝囊至极;现在有吴将军保驾,量他曲端也奈何不了!”
吴玠见说,只好答应和王庶同行。于是,让莫小儿、洪大嫂、吕紫凝带上招募来的2000多兵士随后,向八骏泉而去。
吴玠一行赶到八骏泉,便见于谦慌慌张张过来禀报,说郑达被曲端用计擒获,押解陵原去了。
绿衣紫凝听说郑达被曲端俘获,禁不住放声大哭,嘤嘤说道:“紫凝有了身孕,不能让孩子出生后见不上父亲!吴大哥,你一定要救出郑达,让我们夫妻重新团圆……”
吴玠安慰紫凝:“弟妹放心,有吴玠在,郑达定会安然无恙!曲端老匹夫敢擒郑达,吴玠就端他的窝巢……”
言语中,吩咐哨骑分头召唤龙师首领孙荆草;虎师首领王进、史斌;鹰师首领权生隶、杨迁;豹师首领郭子怀、薛睿先,让四路人马火速赶往陈仓城,与曲端见个高低。
哨骑未动,王庶却道:“将军如此安排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吴玠“哟呵”一声,道:“远水解不了近渴?难道大人有近水解渴之计!”
王庶道:“曲端执拗自负,既然拿了郑达,随时都可杀害;未等四路人马到来,郑达的人头恐怕已经落地!”
吴玠看着王庶,道:“依大人之言,无需调剂四路军马!”
王庶定定神,道:“那倒不是,只是等不及四路兵马到来,郑达就有危险!”
吴玠道:“哪该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郑达兄弟死在曲端手中!”
王庶喟叹一声,道:“事到如今,只能将卑职推出去了!”
吴玠道:“大人你说什么?将你推出去?”
王庶道:“曲端不是追杀卑职才来到陈仓城吗?将军倘若将卑职押送给曲端,换回郑达,不就结啦!”
吴玠愤然说道:“吴玠是堂堂男儿,岂能出卖朋友,不行不行!”
王庶掩鼻一笑,道:“将军将卑职押解曲端军营,可趁曲端不备,将其捉拿,为朝廷除掉一块毒瘤,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