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世界第二个喜欢往他怀里钻的人。
肉团子趴在他身上,奶声奶气地问:“daddy你见到我就问mommy在哪里,是不是更爱mommy。”
周晟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点头:“对。”
肉团子哼了一声:“我也更爱妈妈。”
陈暮在厨房替肉团子打奶昔,端着杯子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俩正在说悄悄话,她喝了一口快溢出来的部分:“你们在说什么?”
肉团子大声的先发制人:“mommy,如果我和爸爸分开住,你要和谁在一起?”
空气沉默了一下。
陈暮干咳两声,然后把奶昔递给肉团子:“妈妈现在还在博士后流动站,工资不是很高,你每天吃得太多了,可能不太养得起你。”
肉团子的小肉手捧着妈妈的奶昔,撇着嘴快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我以后不喝奶昔了,每天也少吃点儿饭。”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咕嘟咕嘟把奶昔喝掉了,嘴周围都是一层白色的浮末。
陈暮拿着卫生纸替他擦嘴,而后亲亲他冰冰凉,圆滚滚的脸蛋儿:“乖,先上去玩儿,妈妈有话和爸爸说。”
肉团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我也要听。”
周晟言把他放到了地上:“上去。”
他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要哭不哭的看着爸爸,而后委屈的上了楼。
陈暮没好气的说:“你以后不许欺负他。”
周晟言搂着她,低下头和她接吻,细细品尝着她蓝莓奶昔味的唇,很久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我没有。”
晚上深更半夜的时候,周晟言要了陈暮好几次。
周晟言亲眼看着陈暮经历十月怀胎之苦,不愿意她再遭受一次,生下了肉团子之后就去结了扎。
所以结束以后那东西也一直留在了陈暮身体里,她小腹和腿间残留着他滑腻的精液,疲倦的蜷缩在他怀里睡觉。
突然间,陈暮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家里的座机打来的。
因为是夜晚,周围静悄悄的,而听筒的声音也不算太小,所以周晟言也能听得很清楚:“mommy,daddy睡着了吗,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你赶快收拾。”
陈暮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我们私奔呀。”
陈暮借着从窗外漏进来的月色看了一眼周晟言的表情:“我们为什么要私奔?”
“我以后少吃点儿,mommy你养得起我的。”
陈暮都能想像出他嘟着嘴的表情,哭笑不得地说:“乖,别闹了,不想明天被爸爸教训就上床睡觉。”
挂了电话,陈暮给肉团子求情,在周晟言怀里蹭蹭,亲他的脖子和锁骨,倒又把他亲硬了,被他反身压在身下。
“暮暮。”他问她:“为什么这么宠着他?”
“...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特别像吗。”
除了太胖了,肉团子和周晟言长得真的很像。
陈暮面对着肉团子的时候,总觉得恍惚间看到了周晟言童年的时候。
他未曾对她说起过他童年的细节,但陈暮却带着一丝补偿的心理,想弥补一下那些她未曾陪伴他的岁月,所以算得上一位溺爱的母亲。
周晟言笑了一声:“我要是小时候像他一样蠢,活不到他这么大的。”
陈暮的手摸他曾经小腹上的枪伤留下的痕迹,要他低下头和她接吻。
*
知道陈暮怀孕的那一天,周晟言在客厅里坐了一个晚上,陈暮睡到中途醒了,下来找他。
她坐在他旁边,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不想要的话,也可以不要的。”
今天陈暮没吃什么东西,在卫生间里干呕了很久,他把陈暮抱到腿上替她揉着胃,低声说:“我只是想你活得...”他想了一个词汇:“轻盈一点儿。”
“没有负担的生活。”
他这一生都被困在肮脏贪婪的交易里,而陈暮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他希望她拥有他触不可及的一切,比如自由,和选择。
“我从来都不舍得束缚你,也不希望以后有任何人束缚你,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除了安全,不用考虑任何其他的东西。”
有了孩子以后,也就是多了牵挂与责任。
这才是他今天一直在沉思的原因。
他从来都给予她选择的权利,最开始选择要不要留下他身边,后来让她选择要不要婚礼,再到现在选择要不要孩子。
当初陈暮在honour毕业的时候,周晟言便向她求婚,在陈暮带上戒指以后,他说,暮暮,你想不想要婚礼。
他可以把她带到他的世界里去,可是从此陈暮的生命就会多一层隐患,只要周晟言一时疏忽或者不再只手遮天,她就会卷到漩涡里去。
陈暮说:“我想要。”
所以她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她在那时候才知道他的地下王国有多强大。
婚礼那天她是最美的新娘,穿着从意大利定制的洁白又华丽的的婚纱,而古堡建筑外面围着一层持枪的武装,里面无数受邀的权贵和他的手下都见证者他们接吻的瞬间。
美丽总是与危险并存的。
她也选择了留下这个孩子,两个人的生活就这么热闹了起来。
而陈天野也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无业游民”女婿。
*
“老公”,陈暮说:“看在肉团子这么笨的份上,明天别教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