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灯也越做越精细漂亮了。”
“我看你的小院有点冷清。”
“所以,你要不要在院子里加上一个人热闹热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子期鼓足勇气,“我喜欢你,你呢?”
然而,周围除了他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响起。
他拽着衣角紧张的等了半天,抬起头对着眼前的母树,纠结道:“这么说行吗?”
他围着母树转着圈,反复的说着告白的话语,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已经被人看在眼里,导致观看者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虚元镜打从出生起,第一次——失眠了。
他坐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一个晚上没睡觉,接着姜子期多久没来,他多久没睡觉。每次听到姜子期对树做出告白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身体一个激灵,似乎被吓到了。
接着当姜子期鼓足勇气,用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冲过来的时候,他不自在的端起一杯茶,两个人尬饮半天,姜子期说这说那的,就是不说到来这的原因。他听着听着,开始有点焦躁了,直到姜子期深呼吸三次,他才来了精神握紧了杯子。
之后,一个紧张,杯子碎了,姜子期的话被吓了回去,本来就怂着的人,头也不回就要走了。
还来不及太多的思考,虚元镜在对方离去的瞬间张开了嘴:“站住。”
姜子期被吓得一哆嗦,即将跨出门槛的脚收了回去,接着慢吞吞地往回走,磨磨蹭蹭的在兜里拿出一个杯子,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看虚元镜。
“不就是看你自己画的杯子好看,拿你一个杯子啊,要这么凶吗?”他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拿走杯子的意思其实只是在失恋过后不打算再来了,想要带走点纪念。
虚元镜被他气得闭上了眼睛,能够读心的大/佬面对眼前的这个怂瓜实在有点手痒。
“你什么时候失恋的?”
“哈???”
虚元镜拿过姜子期手里的杯子往石桌上一拍,杯子瞬间四分五裂,他铁青着脸说:“你他妈跟我告白了吗?什么时候跟我告白的?说不来就不来了,说来就来!你把我这当什么了!”他在这等了五六天了,什么时候张的这个嘴他怎么不知道?
失恋了?
虚元镜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对姜子期发了脾气。
姜子期瞪圆了眼睛,做作的将手放在嘴上,“天啊,你这是骂人了吗?天啊,你还会骂人吗?”
虚元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笑了出来,“你要真没什么要说的你就走吧。”
他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生气了,至于气的是什么姜子期不是很明白,但是……姜子期多听话的人啊,他让走那么必须就要走啊!
——有什么犹豫吗?
——当然没有了!
姜子期抱着衣袍的下摆一溜烟的跑了,跑到门口的时又被人叫住了。
“你真的要这么走吗?”
虚元镜冷静下来,在后方问他。
姜子期回头,眼睛转了一圈,没有说话。
虚元镜等了片刻,道:“今年的麦子长得确实好。”
“我的灯也越做越精细漂亮了。”
“我的小院有点冷清。”
“所以,你要不要住进来。让我这里热闹一点。”
他说到这变得有些羞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子期眨了好几下眼睛,像是在艰难的消化这这短短几句。他看着对方白净的脸上的红晕,从恍惚中抽离,终于是鼓足勇气对着对方说:“我喜欢你。”
虚元镜先是和他对视了两分钟,然后慢慢移开脸,用手捂住眼睛。
姜越没有听到喜不喜欢,却接收到了喜欢的信号。
他放下衣摆,弯着腰看着虚元镜,忽然笑了。
“先生。”
“什么?”
“你脸红了。”
他这话说完,虚元镜的脖子都红了起来。
在天气炎热的夏季,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了。
在一起之后姜子期发现虚元镜有一点很讨厌。
那就是他无时无刻不在读自己的心,自己在想什么对方都能轻轻松松的知道,压根就没有秘密可言,这样的情况十分让人厌恶。
他这边拿着颜料,虚元镜在那边画画,他脑子里刚想着想要亲他一下,男人就会一脸平静的凑过来,拿走他手中的颜料,亲吻上他的嘴唇。
他这边坐在稻田里,虚元镜在院子内给他泡茶,他忽然想要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男人就会很快拿着小板凳坐过来,抬头看着他,问他要说什么。
他这边刚有点想要骂人的心思,男人就瞪起了眼睛,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样的日常真是让姜越真心感到发烦,谁都不想要在恋人眼前暴露自己的想法,这样有点不好的事情都能让对方知道多尴尬,有多影响他在虚元镜心中的形象,想想都讨厌。
虽然……对方看了他这么多年,对他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不喜欢这件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