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次都是大晚上的跑出去,害的他一再被老妈追问,是不是谈恋爱了?对方姑娘做什么工作?多大了?带回家给她看看。
祁新不敢想,如果他把肖沫带回去,老妈会不会晕过去。
等等,我为什么要带肖沫回家?祁新赶紧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对肖沫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肖沫伸手拉住祁新:“我晚上就吃了一口肉,你给我做碗面条再走。”
祁新自然知道,这小少爷又在套路他,先是进了家门,做了晚饭,然后是洗澡递个睡衣,之后是睡觉暖个床,这床暖热了,也就是明天早上了。
“我这进了你家门想要再走,是不是就天方夜谭了?”祁新问道。
肖沫一脸软萌,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祁新:“真的就只吃了一口肉。”
“别撒娇。”祁新想起刚才肖沫对左尘说话时的样子,十足的大哥哥,又刚又暖,这会儿在他这又变回了小奶狗,这多重个人障碍是确诊无疑了。
“我就快死了。”肖沫抗议,把手放在肚子上,“饿死了。”
肖沫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面条也只吃了小半碗,就躺在沙发上吆喝吃饱了。
“你这吃的也太少了。”祁新把面条端过来,“你知不知道胃容量是可以收缩的,你这越吃越少,它就会越来越小,小小年纪是打算把自己身体搞垮吗?”
最后在祁新的威逼哄骗下,肖沫才勉强把整碗面条吃光。
“我订了辆新车,明天去提。”祁新边收拾碗筷边说,“你这车我今晚我就不开回去了。”
肖沫一听,从沙发上蹦起来:“我给你买你不要,你就那么点死工资,还偏要花自己的血汗钱买车。”
“我们工薪阶层就是这么硬气。”
“嗯,是挺硬的。”
嘶……祁新咬着牙从厨房出来:“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黄色废料?怎么什么都能扯到那上面?”
“哪上面?”肖沫语调里带着笑,“祁医生,到底是咱俩谁的黄色废料多?我就说了个‘挺硬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祁新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心里骂道,操,又被小孩摆了一道。
小孩不知死活还补了一刀:“祁医生,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把别人想成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老流氓。”
祁新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把肖沫一把按到沙发上,一副“真他妈想干死你的表情”。
祁新俯身看着肖沫,说道:“那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肖沫非常的善解人意,曲起一条腿用膝盖顶了顶祁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是不是想办了我?我会配合的。”
肖沫双手借助祁新的力量抬起上身,吻住了他的唇。祁新没躲,低头迎上了这道吻。
祁新不是圣人,小孩这种撩拨法,他能拒绝一次两次,他还能拒绝多少次?他是个有正常需求的成年男人,还是个需求旺盛的正常男人。
肖沫吻的祁新周身冒火,小孩的吻技与日俱增,祁新这个可以将面条打结的舌头都差点败了下风。
祁新身上的某一处胀的发痛,小孩手脚不老实,偏要往那摸,撩的祁新快要炸了。
他是喜欢肖沫的。
并且,越来越喜欢。
但肖沫不是那种可以玩玩就算了的男孩,祁新也没办法把肖沫当成床伴去看待。
所以……祁新用仅存的理智结束了这个吻。
二人分开了一点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肖沫涨的粉红的小脸白净透亮,像水晶,仿佛还闪着光。祁新不知道下次肖沫扑过来的时候,还躲不躲得开,会不会把他狠狠的按在床上。
肖沫,我是喜欢你的,很喜欢。但是我对你的喜欢,撑不起任何未来。
“祁新,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是在谈恋爱吗?”肖沫的手还勾在祁新脖子上。
“谈恋爱”这叁个字似乎已经离祁新的生活很远了,他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和那个人分手后,祁新就把谈恋爱这件事从他的生活里抹掉了。不谈恋爱挺好,不用负责,不想未来,合则来,不合则去,谁也不束缚谁,谁也不会为谁伤心。
祁新把肖沫的手臂拿下来,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我说过,不想谈恋爱,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
肖沫也跟着坐起来,用拇指擦了下嘴唇:“被劈腿一次,就再也不敢谈恋爱了?祁新,你怎么那么怂。”
“肖沫,你总有办法把气氛搞坏。”祁新回头撇了他一眼,被小孩看出心思来,祁新心情特别不爽,总想找点茬把这一刀补回来。
“我们好像有约定,你胖了叁斤才可以亲我,怎么这么不守信用?”祁新说道,但很明显,这个“茬”的力度并不够。
“居然有这种事。”肖沫开始耍无赖,“祁医生,你年纪大了,肯定是你记错了。说起年纪大我到是想明白一件事,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不上我,是因为你不行!”
“……”
祁新硬生生的把想要说的话憋回肚子里。
我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了!
这话是怎样都不能对肖沫说的,一旦说出口,肖沫肯定会扑上来扒了他的裤子。
肖沫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厨房想倒杯水来喝,把身体里的火焰压下去。
刚走进厨房的区域,肖沫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果木香,心里骤然一紧,眼神往旁边一瞟,玻璃醒酒器里,装着红色的液体。
家里怎么会有红酒?肯定是顾意这个傻逼!
肖沫来不及多骂几句,就觉得头很晕,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围着自己旋转,转着转着就变得凹凸不平。肖沫腿脚发软,浑身无力,额头上全是汗珠。他想找个东西扶着,踉跄了几步,努力走到灶台边。
这和清醒时进行人格转化时的感觉不一样。
肖沫觉得自己胸口很疼,仿佛有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他想喊祁新,可是发不出声音。
眼前一黑,伴随一阵噼里啪啦盘子碎掉的声音,肖沫跌倒在地上。
“肖沫!”祁新闻声跑进厨房,“肖沫,怎么了?”
肖沫眼皮无力的一张一合,祁新在他的瞳仁里是虚幻的,聚不成焦,他只能看到祁新张嘴,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祁新把手指放到肖沫脖颈大动脉处,发现他心跳过快,伴有早搏。祁新趴到肖沫胸口,仔细听着,有些喘,但不是气胸。
祁新不停的叫着肖沫的名字:“肖沫,能听见我说话吗?肖沫!”
祁新把他放平在地上,下巴略微抬起,帮他做了几次人工呼吸。
过了五分钟,肖沫慢慢的呼吸平稳下来,视觉和听觉渐渐恢复。
“祁新。”肖沫哑着嗓子叫他,气若游丝,“抱我离开这。”
祁新把肖沫抱到卧室床上:“我去给你倒杯水。”
“别走。”肖沫拉住祁新的手腕,“不……喝水……陪我。”
作为医生,祁新知道,肖沫刚才的情况绝对不是装的,窦性心律不齐这件事,是装不出来的。祁新想,我给他做过全面的检查,肖沫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晕眩呢?如果是脑部的问题,极少会伴随呼吸困难。这样急促的发病,排除生理上的原因,那么就是,应激反应。
【回忆】
祁新问:“今晚,有饮酒吗?”
“喝了一杯红酒。”肖沫坐起身,“祁医生,我一看见红酒胸口就疼,是为什么呀?”
“心理作用吧,那以后就不要喝了。”
祁新想起第一次见肖沫时,他说过,一看见红酒胸口就疼。
难道,是厨房里的那瓶红酒?肖沫第一次去医院看急诊,也是因为饮了一杯红酒。
他对红酒有应激反应。
肖沫说过,他晕血,或许他晕的不仅仅是血,而是所有红色的液体。
红酒,血液。
祁新记得在新闻报道里看到过,十五年前肖家的那件事,是发生在地下酒窖里,他母亲是被他父亲用打碎了的红酒瓶刺进了胸口。
当年,肖沫到底经历了什么?
肖沫在祁新怀里睡着了,身体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好像又做梦了。
祁新再次听到肖沫在梦魇中,说到了那两个字,“深渊”。
【是谁把我引领到生命的边缘?
是谁让我看到了人性的阴暗?
是谁在黑暗里牵起了我的手?
是谁带我走进没有回响的深渊?】
祁新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哭声吵醒,也不知道是几点,天还是黑的。月光照进屋子里,祁新借着光亮,看见肖沫曲腿坐在床上,双臂抱住小腿,把头埋在膝盖里,小声的啜泣着。
“肖沫,怎么了?”祁新从床上坐起来,手臂有些麻,缓了一会儿,“做梦了吗?”
祁新伸手拍拍肖沫的后背:“没事儿,别怕。”
肖沫仿佛受到了惊吓,整个人一激灵,条件反射般的往旁边撤了撤,抬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祁新:“你是谁?肖沫哥哥从不带人回家。”
祁新:“……”
作者有话说:作者吐槽:祁医生,您真是开人家车手短才跑过去当司机的吗?您确定不是因为你家小孩说,他和一个小鲜肉大晚上的在湖边散步,才麻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