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中,桌子从中爆裂,碎片飞扬的到处都是,木屑跟碎步被炸上天,然后才散乱着落下。
烟尘散去,萧凡与陈家豪各抱着一个色子盅端着。
只要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最终的结果。
这不仅关系着输赢,还关系着萧凡与叶闯的命运,赢则称霸,输则去死。
“您是长辈,您先开吧!”萧凡微微点头。
陈家豪也不犹豫,咔的下开了色子盅。
哇……
一片惊呼,叶闯则再次向后跌坐,面如死灰。
陈家豪也面色大变,难以置信的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之所以重复这句,是因为他的色子盅里,色子全部变成了碎片与粉末,一颗成型的都没。
沈追立即拍马屁道:“梅十三爷,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段天涯与贪狼齐呼。
陈家豪却摇头道:“后生仔,我知道你留了一股力,可老夫我也不是没后手的人。你看看你的盅里,还有成型的吗?”
叶闯看到了希望,霍然起身,灼灼的盯着萧凡的盅。
后者嘴角勾起一抹笑,是他那招牌的邪魅笑。但请注意,不是刘恺威的那种。
他一抬手,用力掀起色子盅。
一片碎末,叶闯哈哈大笑道:“平局,看来我们谁也不用死了。”
“未必!”贪狼冷哼一声,接着张口猛吹。
色子的碎末飞起,露出里面的一个红心。原来还有一颗,只是被粉末埋住了。
陈家豪连退两步,忽然咳嗽起来,接着赶紧运气,调息片刻才算缓和下来。
萧凡的崩劲连绵不绝,最初陈家豪还能扛得住,可当看到自己输了,立即就受不了了。
良久扶着墙站住,这才说道:“好啊,江山代有才人出,武林有望了!”
“您老也别妄自菲薄,毕竟我这样的天才,百年难遇!”萧凡毫不脸红的说了个大实话。
“没错,确实百年难遇。”陈家豪点头后,又转头对叶闯愧疚的说道:“阿闯,师父无能,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你放心,每年清明,师父都会给你送钱,到死为止。”
“愿赌服输,我叶闯自己的种的果,自己吃。”叶闯显然也彻底放开了,跪在地上冲着陈家豪砰砰磕了三个头,接着起身昂首对着萧凡。
一副引颈受戮的动作。
陈家豪不愿亲自看着自己徒弟受死,哀嚎着扶墙出去了。
刚到门口,就听他说道:“哎,输了,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新时代就是营养好啊,哎……”
他话音刚落没多久,就见门外有人闯了进来。
萧凡本以为是叶梦瑶,却发觉进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仔细一看,不是龙傲是谁?
“十三啊,杀不得,杀不得啊……”龙傲进门就嚷嚷起来。
沈追骂道:“龙傲,你他妈搞什么?哪里都有你是吧,龙百川让你来捣乱的?”
“跟我义父无关,是我自己要来的。”龙傲连连摇头,接着对萧凡喊道:“十三,杀兄弟天下不容,你可是要成大事的。”
“兄弟负我,同样天理不容。我按道义办事,杀之有理。”萧凡面色阴沉。
龙傲继续辩解道:“若是天理不容而你容,则你心胸比天还要宽广,到时江湖臣服,万人景仰。”
“公孙玉被他亲手所杀,我若不杀之,如何面对昔日忠心耿耿的属下?如何面对现在跟着我的兄弟们?”萧凡依旧不肯松口。
龙傲眼见争取不来,忽然道:“若你杀他,必然坏义。若你不杀他,则愧对属下。不如让老天来决定……”
“师弟,不必与他多言,一条命而已,拿去便是!”龙傲说完,忽然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左轮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就要射击。
萧凡却忽然一甩掌,一道掌风吹过,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腕上,子弹斜飞,贴着他的脑袋滑过,最终打在墙壁上。
“你……”众人纷纷看向萧凡,贪狼等人都有些不解。
他要自杀,那是最好不过了,萧凡为什么要阻拦?
“龙傲说得对,此事我左右为难,不如交给天意。”萧凡说完,扭头问沈追,“叶闯到了澳门之后,可有作恶?”
“这个……没有,他把以前叶家的黑生意剔除了,可能人之将死,想做点事积德……”沈追实话实说。
萧凡一抬手,叶闯手里的左轮枪已经到了他手上。
他把弹槽拨出来,从里面取出一颗子弹,此时弹槽里只剩下四颗子弹。
左轮枪的设计很简单,弹槽中总共可以放六颗子弹,每击发一颗,左轮枪就会转动一个卡位,然后撞针就顶在下一颗子弹的屁股上。
刚才击发了一颗,萧凡又拿走一颗,最后他又取出一颗。
“第一颗是你我兄弟余义,第二颗是你带叶家走正道,这颗是叶梦瑶为你争取的,她贤良淑德,博学多识,是个好妻子。”萧凡说完,把枪支合上。
实实虚虚,萧凡隔一个孔留一颗子弹,这样还有三颗是实实在在的子弹,若是正好选中这颗子弹,必然要死。
贪狼与沈追等人不满,可萧凡却抬手制止他们,说道:“剩下三颗子弹,第一颗,是你助纣为虐,囚我母亲,毁义。第二颗,是公孙玉的。第三颗,是刚才你自己输了的……”
萧凡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叶闯有三死三不死之理,确实适合由天做决定。
萧凡把枪递给叶闯,后者浑身打了个抖,最终接了过来。
“好,我认!”叶闯认下了萧凡所说的观点,猛地一转左轮枪,把枪口对准了脑袋。
萧凡心中不悲不喜,他并没有想过叶闯死不死,他到底是喜是悲。
此刻他的心,毫无波澜。
他做到了仁至义尽,对得起所有人。接下来叶闯死不死,都是天意。
总之,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跟叶闯称兄道弟,至于叶梦瑶怎么抉择,则是她的选择。
“十三,我对不起你!”叶闯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闭眼大喊一声,猛地扣动了扳机。